獸醫員、農技員、廣播員、護林員、護坡員、報刊投遞員。”
“這麼多?我在家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呢?”我吃驚的說。
“我還沒說完呢,村小學的民辦教師的工資和學校的校舍維修都要從農民頭上拿。”
“那你這個鄉一個農民一年要繳多少錢?”
“平均一百四、五十吧。一家三口人也要繳近五百塊錢。”
“這麼多?”
“就是啊,光靠種地是不行的,農民種地、養豬算來是虧本的。現在好些,一些年輕的都出去打工了,總比在家種地強。”
“可是農民進城打工是很苦的,我在省城就見到過不少,乾的盡是力氣活,有些還很危險。”
肖光銳拿起酒瓶子和我碰了一下,深深的喝了一口。“我從來到這裡就想怎樣才能使農民過上好日子?一直在思索。”
我看著肖光銳,酒精的作用使他臉色變紅,濃密眉毛下面的眼睛明亮而深邃。“辦法想出來了嗎?”我問道。
“只想了大概,還有很多問題想不通。”
“說來聽聽吧。”
“我先給你說個資料,是我從一本書上看見的。”肖光銳剝了一顆花生放進嘴裡,邊吃邊說:“中國有近三千個縣,近五萬個鄉鎮,七十萬個鄉鎮所屬部門,還有約四百萬個自然村。這些財政的支出有百分之八十是由農民擔負的。經測算,這些部門運轉起來,農民每年的實際負擔應該在四千億以上。雖然中央三令五申要減輕農民負擔,而農民的負擔始終不能減輕,這些資料就是結症所在。”
要不是聽肖光銳這麼一說,我根本想象不到農民負擔這麼重。現在知道我的父母多麼辛勞,他們用雙手支撐起了這個家,還支撐起了這個天天運轉的機器。
“要使農民富起來,就要想辦法解決這三千個億,如果國家能拿的出來,一切都好辦,關鍵是國家拿不出來。所以我就想到從縣、鄉、村三級機構著手。首先,要做到村民完全自治,村委會由農民自己選出來,農民選出來後,上級就不在插手,完全由他們自己管理自己。鄉一級領導由各村村民直接選舉,最多不超過五人。村委會和鄉政府經費和組成人員的工資由村民交稅負擔。同時鄉村兩級治安、教育和文化設施由縣級財政負擔。縣政府不再插手農村事務,專心管理好縣裡的城市建設、市場管理、工礦企業等事情就行了。”
“還有呢?”我問道。
“還有的就是我想不通的了。農民完全自治需要農民有較高的文化素養和民主、法制的意識,以農民目前的狀況,很難。還有一個就是這樣一搞會影響很多人的利益,執行起來比較困難。”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太陽收回光線,把水面上的那點波光也帶走了。遠山的天上一片紅彤彤的,雲彩也被裝扮了起來。幾處房屋頂上的煙囪裡冒出青煙,筆直地奔向天空。慢慢地天空上的紅雲消失了,大地瞬間黑暗,夜色來臨了,倦鳥也回到巢裡,一切都那麼自然、安靜。
肖光銳仰脖把最後一口酒喝下,說道:“喝了半天,最後一口才品出味道。”
我把手裡的空酒瓶扔到河裡,發出“撲通”一聲。肖光銳說:“小時侯奶奶跟我說,在黑燈瞎火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那是鬼魂在召喚你。”
我聽他這麼一說,汗毛都立起來了。“這麼黑的天,這樣說怪嚇人的。”
肖光銳笑著站起來,聲音越笑越大,響徹整個黑夜,大地也跟著迴響。
雲朵裡的魚 (22)
二十二
假期快結束了,肖光銳送我上車回省城的時候我跟他說,得想想辦法把路修修,沒有路,什麼也做不成。肖光銳說,現在已經有眉目了,希望我再來的時候,不會受這麼多的折騰。
回到省城,唐思還在雲南沒回來,簡訊告訴我這個團走的地方比較多,麗江、西雙版納都去了。我真羨慕唐思,可以去這麼多的地方。晚上文燕打電話來,叫我到大房子陪陪她。我本來是不願意去的,每次過去象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上樓時要是碰見個人,彷彿和文燕的事情被他們發覺了一樣。可文燕在電話裡說她很需要我,一個人在家很孤獨。
到了文燕家,她正在洗澡,光溜溜的跑出來給我開門。我說:“快接著洗,別感冒了。”
文燕俏皮的把手上的水灑到我臉上說:“來,一起洗。”
我說:“你一個人洗吧,我看會電視。”
文燕故意把溼漉漉的身體貼在我身上說:“現在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