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給我打電話,然後疾步離開這個世界上可能是唯一讓我覺得寧靜的地方。我想,也許我會再回來的。
當年冬天即將春天。
我在茶葉店裡躲了一個多月沒有出過門,原因是:媽的,太冷了!
這段時間我睡覺的地方有所轉變,就是除了在我租住的小屋外,也常常去小小的房裡睡覺。由於我常常不回屋裡,劉童一人在那裡樂翻了天,每天帶馬豔回去翻雲覆雨,並且沒有人和他搶暖爐,他樂意極了。偶有一天我回去想烤會暖爐,不幸在床上發現了幾根男人的頭髮和女人的頭髮,還有幾根卷卷的很短的毛,我捻起一根問劉童道:咦,這是什麼,好奇怪?
恰巧那時馬豔也在,然後她看見那毛後臉唰地紅了。
劉童這時踹了我一腳,說你丫咋這麼八卦,什麼毛?鳥毛!
我也踹了他一腳,說你丫個沒良心的,鵲巢鳩佔還得意,得意個什麼勁啊你?
然後我們兩人一齊望向馬豔,結果馬豔紅著臉說,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我和劉童哈哈大笑。
笑完了以後劉童告訴我說他新出了幾首歌,有公司願意為他錄製唱片。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丫真能吹!但劉童攤開一張紙來,說,瞧!這是簽約書!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一卷(33)
我大吃一驚,說好你小子,行啊!
劉童看著那張紙,手舞足蹈,說,終於要到這種效果了!
然後他扭開CD機,說,不久的將來,我就能聽見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然後音樂聲起。
劉童為表示心情高興,和我一起出去喝酒。
當晚劉童喝得酩酊大醉。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他喝醉。當我看到他臉上居然有一副漠然的表情時,我也漠然了。因為一個人在他的理想快實現的時候本該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而劉童此刻的表情跟先前的手舞足蹈相差實在是太遠了。我想這件事雖然是好事,可是也可能觸動了劉童心中的某一根心絃,而使劉童漠然至此。也有可能是劉童今天晚上出來喝酒吃燒烤而不能和馬豔一起騰雲駕霧所以對我心懷怨恨裝出漠然態度來讓我知難而退。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馬豔對他說了諸如“如果你出去喝酒的話以後就別想和我做愛”之類的話。
至此,我發現自己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覺得自己有必要弄出個所以然來。
劉童這時臉色由漠然轉紅,片刻後由紅轉白,在我喝下第N杯酒的時候,劉童登峰造極,臉色由白轉青。
我說你丫有什麼事情想不開儘管直說,哥們兒我——然後我打了個酒嗝兒,沒有說下去,再看看劉童,他沒反應。
我伸出兩隻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發現還是沒反應,估計是在想什麼問題想得正入神,讓我不禁想起老師教我們說“思想的動力是很可怕的”,我朝他噓了一聲,仍然沒有反應,他仍舊只是鐵青著臉,兩眼漠然地望著前方。
我感到奇怪至極,伸手在他腦袋上“嘭”地敲了一下,清脆作響,感覺模模糊糊是在敲一隻熟透了的西瓜。
這下丫有反應了,出乎我的意料,竟“啪”地一下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我恍然大悟:
操!原來丫喝高了!
等劉童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我們沒喝多少,也就10瓶啤酒左右,劉童顫顫巍巍地用醉鬼的語氣說了不是醉鬼該說的話:肚子。。。。。。肚子好。。。。。。脹。
我趕緊攔了個車,拎著劉童鑽進車裡,一屁股坐在屋門口,下了車,凜冽的寒風讓我清醒了少許,劉童則成了醉羅漢哼著那些估計是他剛出的歌。付了車錢,在風中顫慄了一小會,依稀聽到從計程車裡傳出的那氣若游絲的收音機的歌聲:
咿呀。。。。。。咿呀。。。。。。我們走在路上。。。。。。咿呀。。。。。。
那晚我睡在床上欲吐不能,感覺胃裡翻江倒海,嘴裡有種黃河要氾濫的感覺。我暗自在心裡想,媽的,才這麼幾瓶,咋就高了?酒量真是隨著社會的進步在變小。
劉童這時候抱住我,渾身直打哆嗦,搞得這張床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時過二點,我發現自己依然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一些東西——比如葉子睜開眼睛看著我,比如鄒蘭脫光了衣服在床上等我,比如小小流著眼淚說愛我,等等。
這個時候我頭痛欲裂,欲吐不能的感覺變成欲死不能,我趕忙翻身起床,披上衣服,搖搖晃晃地走出屋子,然後打了個車直奔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