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張逸細想,夜黑之中,一馬光先的敵將藉著戰馬高速衝刺之力,挾雷霆之勢一槍刺來,張逸人在馬上避無可避,別看他平時一副羞答答的樣子,面臨生死考驗之時,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他一聲不吭,咬緊牙關,只微微側了側身軀,讓過胸膛要害,便挺槍刺向來敵,盡然是拼著重傷想要取來敵性命。
劉封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如此悍勇之人倒是少見,但生死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來不得半點馬虎,劉封左臂揮盾格住長槍,蒙著生牛皮的手盾在來敵一擊之下盡然有崩碎的趨勢,劉封眼中殺氣大盛,這個人也是個高手。右手長槍沒有絲毫的停留狠狠刺中來敵,本想借起一槍將來敵挑飛。卻驀然發現,鋒利的槍尖盡然沒有刺進敵人的身體,劉封不由愕然,他當然不會以為對方已練到刀槍不入地境地,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來敵的身上穿著護身寶甲,這種刀槍不入的戰甲他聽是聽說過。卻他還是第一次碰到。看樣子大千世界果真無奇不有,奇工巧匠的手藝確實不是他這個土包子所能揣測的。
一擊不中,劉封已與來敵擦身而過,沒有絲毫的停留,長槍已刺入另外一個敵卒的身體之中,積蓄地力道順著黝黑的槍身洩出,在劉封的怒吼聲中,中槍的益州兵被挑飛離戰馬,噴湧著鮮血往一側摔去。半空中的血雨頓時淋了疾衝而過的荊州軍眾人一身。
張逸痛苦不堪,同時心中暗道僥倖。幸虧他在戰甲之中他還穿著一件薄薄的藤甲。就是這件不起眼地藤甲在危急之中救了他一命。藤甲本是木裡族精兵所特有地戰甲,製作極為複雜,取山中青藤編制好藤甲後,先得用桐油浸泡,使藤甲更具韌性。浸泡二到三天後,將藤甲拿出晾乾,這一晾至少要晾兩個月。然後再用柚油浸泡。如此反覆五六次,製成一件藤甲大該需要二年之久。頗為稀有。
但藤甲做起來複雜,用起來卻極為舒服,經過反覆晾曬的藤甲,重量極輕,透氣性強、甚至士卒落水之後也不會沉下去,但利於水之物往往懼之於火,藤甲也不例外,遇火即著,而且很難熄滅。
張逸的這件藤甲是他族叔張任所給,當年張任助劉循大敗蠻族叛軍,劉循在眾多戰利品中挑出這件寶貝送給張任,張任當時哈哈大笑,說自己一把老骨頭了,哪還用得著這玩意,便丟給了張逸,張逸愛惜非常,平常都穿在戰甲裡面,一方面不容易碰到火苗,又一方面,也不容易磨損。
但藤甲能抵住鋒利的槍尖,卻擋不住槍身上傳來的巨大力道,一時間張逸左側半邊身子就像是麻木了一般,根本聚不起絲毫的力道。
戰馬還在賓士,荊州軍依舊瘋狂的朝益州軍營寨殺去,劉封一擊之後,緊隨其後的韓風兜頭就給了張逸一斧子,大斧沉重,加上韓風的奮力一擊,怕有千斤之重,半邊身子麻木的張逸哪敢硬抗,乾脆一咬牙,抓住馬鬃一個側身,躲到戰馬身側去了,張逸以前還從來沒有玩過這種高難度地動作,死神地威脅之下,倒將他身體之中的潛能逼了出來,做的有模有樣,要不是天太黑,一旁的眾人看不太真切,恐怕已能引來一陣驚天的叫好之聲。
韓風的戰斧劈空,大力無處渲洩,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隨著大斧往前摔去,好在戰馬速度夠快,韓風只一頭撞在了馬背上,萬幸沒有掉下去。
張逸避過韓風地戰斧、阿多吉地雙叉、雷遠、劉雲的長槍後,終於沒有躲過伍峻地快刀,伍峻在馬背上作戰的經驗極為豐富,對於何時發力、何時出擊掌握的恰到好處,張逸早已被前面的幾人殺的七葷八素狼狽不堪,面對如流星劃過的短刀,根本無能為力,堪堪擋住砍向咽喉的兩刀後,便感覺兩條胳膊上傳來刺骨的寒意,隨即胸口處又是一陣劇痛,戰馬亦是悲鳴一聲往一側摔去。
伍峻不由暗道了一聲可惜。
剛剛兩馬交錯之間,伍峻盡然不可思議的砍出了八刀,砍向咽喉的兩刀雖然快捷,但卻被敵人的長槍擋住了,胳膊上的幾刀倒是刀刀見血,可惜伍峻手中的戰刀輕薄,殺傷力有限,不足以砍斷手臂,最後的突刺一刀是伍峻的殺招,可惜卻莫名其妙的沒有刺進去。戰馬的速度太快,伍峻暗道可惜之時,已衝過那人三四步遠,跟在他後面的是魏延,魏延用的也是刀,而且是把沉重的大刀,砍出的速度自然不會比伍峻那般快捷,伍峻砍出八刀的時間,他只來得及砍出一刀,但就是這一刀,卻達到了伍峻所沒有達到的效果。
張逸已經快要瘋了,事實上當他迎上劉封,只一個照面便被一槍刺中之後,他的內心便已充滿了驚懼,來敵在馬背上靈活自如,矯健異常,其騎術不知道比他們益州軍高出多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