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前,抓起盛在利摩日瓷器中的飛路粉往裡一灑,幾乎沒等火焰變綠就把頭探了進去。
“蜘蛛尾巷!”她喊道。
眼前的場景不斷變換,大多是別人家昏暗靜謐的客廳或者餐廳,直到最後她才眼前一亮。
入目像是一間小小的藏書室,她能看見的三面牆全都做了通天落地的書架,全部都被填滿了,地上還有幾摞塞不下的。書架前擺著一把舒適的單人沙發,沙發背後正發光發熱的是一盞高高的長頸可調節閱讀燈——去年的聖誕禮物,她送的。
她要找的人正蜷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手中一本大部頭硬殼書在手上要掉不掉,阿波羅尼婭發誓,以那本書的品相來看,如果真的從那人膝頭摔下去,大機率就散架了。
“西弗勒斯!”她喊道,“謝天謝地你還沒睡!”
片刻之後,泡泡眼睜睜地看著阿波羅尼婭小姐被人一把從壁爐裡推出來,緊接著一位高個子青年擦著綠焰熄滅的尾巴從壁爐裡走出來。
“難道魔法部的財政已經窘迫到如此地步,要他們的傲羅去接西里斯·布萊克買兇殺弟的任務?”他隨手扶了她一把,頭也不回地往浴室走,“還是說黑魔王終於敗光了馬爾福和布萊克的金庫,輪到格林格拉斯了——沒試驗過的魔藥你也敢給他喝?”
阿波羅尼婭訥訥無言,束手束腳地跟在他身後。西弗勒斯·斯內普本也沒指望她回答,上學的時候他改進的那些魔藥,她甚至敢自己喝。
泡泡膽戰心驚地遞上那個水晶瓶,裡面還剩個底兒。斯內普傾斜瓶底,對著光辨認殘餘藥劑的成色,他倒是不擔心阿波羅尼婭熬藥的水平,但是她怕蟲子——別人處理好的,質量總是難以保證。
“怎麼樣?”阿波羅尼婭絞著手,緊張地問道。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放下藥瓶,什麼都沒說——那就是她熬的沒問題,好耶!
“絕望藥劑。”斯內普慢吞吞地說,“製作方法雖然是我提供的,但顯然黑魔王自行做了一些改動。”
所以斯內普按照原版藥方研製的解藥,即便她完美地熬了出來,也不再適合雷古勒斯。
“我想辦法搞明白黑魔王到底又加了什麼,你能幫我保住他的命嗎?”阿波羅尼婭問道。
斯內普已經在俯身檢查雷古勒斯的瞳孔,掰開緊咬的齒關看了一眼,又探了探他的耳溫,試著施了幾個咒。
“你讓他吐過了?”他問,“效果不明顯,他的口腔反而遭受了二次灼傷。”
阿波羅尼婭面紅耳赤,心想還好克利切不在這裡,她要叮囑泡泡對克利切保密。
“他不適合再呆在水裡了,他現在應該離水越遠越好。”他如此斷言。
阿波羅尼婭下意識撈起雷古勒斯一條赤裸的胳膊就往自己脖子上搭,被人拉著後衣領生生給拖到了門外。
“‘幫你’?什麼叫做‘幫你’?”他輕聲複述道,空閒的手打了個響指。
阿波羅尼婭驚恐地看著泡泡帶著雷古勒斯幻影移形去了樓上。
“她為什麼會聽你的?”
“顯然連家養小精靈也知道有些場面是一位有教養的年輕女士不該看的,雖然她都已經盡情地看過了。”斯內普冷冷道,“他還需要喝一些藥,希望你及時補充了你的材料庫。”
他轉身向地下室走去,顯然已經輕車熟路了:“把你的鞋穿上!”
阿波羅尼婭連滾帶爬地跑去穿拖鞋,笑道:“既然你說他也是你的朋友,想必十分願意從自己的收藏裡貢獻一些咯,為了友情?”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摔門聲,連天花板都在掉牆皮。
天光大亮的時候,他們熄滅了坩堝下的火焰。
“這些冷卻後裝瓶,大肚的三瓶恆溫恆溼,小的需要冷藏,這瓶需要靜置24小時取懸浮液再進行下一步提煉,我帶回去。”斯內普叫來泡泡,仔細吩咐她該如何喂雷古勒斯吃藥。
“他還能活多久?”阿波羅尼婭眨著酸澀的眼睛,靜靜地問。
“如果你的家養小精靈記憶力正常也不是色盲,”斯內普瞥了緊張的泡泡一眼,“從喝下第一瓶緩和劑開始算,七天。”
她低頭看錶,站起來就往外走:“我去化個妝,這就出發。”
“我不覺得盧修斯有這個興致一大早接待你,聽說納西莎還懷孕了。”他留在原地。
“他不見得樂意見我,但一定樂意見金加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