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她現在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只好一點一點慢慢磨——魔咒說白了就是意志力的戰爭,幸好她的意願足夠強烈。
阿波羅尼婭掙脫石化咒時,已然月上中天。事態發展也如這輪明月一般圓滿無缺,再無絲毫可挽回餘地。
她一邊狂奔一邊飛速脫下校袍和底下的羊毛襯袍,和斯內普的斗篷堆在一處,魔杖壓在最底下,隨即縱身撲入草叢——蛇無需躲避打人柳,它只需勇往直前。
打人柳下戰況激烈,狼人被卡在狹窄的密道里動彈不得,正拼命向前掙扎,而不遠處兩個學生也不好過——生死關頭誰也沒心思謙讓,於是雙雙堵死在那個成人只能彎腰側身透過的節點前,只好返身對敵。
狼人暫時還不了手,巫師們的攻擊卻是泥牛入海,反而像撓癢癢一般,激得狼人愈發興奮。
蛇遊了過去,抬高身體,儘可能遠離狼人的腳,在它的小腿上咬了一口,咬了一嘴毛。見狼人搖搖欲墜地軟倒下去,它也不再戀戰,原路返回——路過那個長頭髮學生的時候,真想也給他來一口。
但是它忍住了,它飛快地脫離打人柳的範圍,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兒,呸掉嘴裡的毛,順利地在一株杉樹的樹影裡完成了實戰狀態下的阿尼瑪格斯變形與還原。
阿波羅尼婭被凍得打了個噴嚏,敏銳地發現她的東西被人動過了,但是一樣都沒少——沒有繳械,說明對方沒有惡意,或者實力遠勝於她。
她不動聲色地披上衣服,最後胡亂裹上斯內普的斗篷,裝作剛剛夜遊至此的模樣,靜待這場群像大戲的主角們現身。
滿身狼狽的斯內普最先從打人柳下的密道鑽出來,見她好整以暇地等在這兒,倒也沒有十分意外。而阿波羅尼婭吃不準那個神秘看客到底是誰,如果是鄧布利多,那她趁早省省心別演戲了,一時竟相對無言。
“鼻涕精!”詹姆·波特跌跌撞撞地跟著爬出來,“你用了什麼黑魔法?你把萊姆斯怎麼了?”
“怎麼?”斯內普譏諷道,“你這是在怪我嗎,波特?在滿月結束之前,盧平並不享有人權,何況他剛才的確做出了攻擊行為,天亮之後,就可以和布萊克一起打包滾出霍格沃茨。”
“他不會的!”詹姆·波特自知理虧,“西里斯他只想跟你開玩笑,誰知道你會當真?我們哪次不是恨不得把對方的頭打掉,你為什麼會當真?”
“哦,你們不覺得我會當真。”斯內普冷笑連連,“那你為什麼還會來……救我?”說出那個詞令他神情一陣扭曲。
詹姆啞火了,這件事的確是他們做得不對,他不得不承認。但他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斯內普猝不及防之下直面狼人,扭打中險些被咬到,還在密道里被狼人追得屁滾尿流,他怎麼這樣冷靜?
他們哪怕以動物形態和盧平相處,剛開始都緊張得心臟“砰砰”跳。
“校長室見吧!”斯內普抬腳就走,露出身後隱在樹影裡的阿波羅尼婭。
“格林格拉斯?!你怎麼也在這兒?”詹姆大惑不解,悄悄握緊了魔杖——她酷愛先下手為強,他總不會在一個坑裡跌倒第三次。
“夜遊咯!”阿波羅尼婭報之以親切微笑,“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那就快回去睡覺。”竟然是斯內普開口趕人。
詹姆愈發迷惑了,上學期他親眼見到這兩人配合默契,私下裡也揣測他們關係不錯,留著格林格拉斯做個偽證不好嗎?鼻涕精為什麼急著撇清?真要鬧到校長面前,他難道不勢單力孤嗎?
“西里斯·布萊克在哪裡?今晚這麼熱鬧,他總不會在寢室裡睡覺吧?”她彬彬有禮地問詹姆,“我要見他,說句話就走。”
“呃,他、他……”詹姆支支吾吾,終於破罐子破摔,“我不知道!彼得自告奮勇要拖住我,我們在西塔樓鬧出了點兒動靜,引開了費爾奇和弗立維教授……後來彼得沒藏住話,我就趕緊過來救人了!”
“哦?佩迪魯也在?”阿波羅尼婭咬牙笑了笑,“他也在這裡嗎?你下打人柳之前,吩咐他做什麼事了嗎?”
“我讓他看住這裡,別讓無關人等再靠近,當然,學校教授除外。”詹姆終於也發現什麼不對了,“誒?彼得呢?”1
“那邊遠遠走過來的人是不是?”阿波羅尼婭指了指城堡方向氣喘吁吁跑來的人影。
“啊,那是西里斯。”詹姆瞄了一眼,成竹在胸,“你要和他說什麼話?”
阿波羅尼婭俯身撿了一塊大石頭。
“不是吧?”詹姆傻眼了,“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