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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

短而急促的呼聲,從珠兒的口中喊出,她倏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彷彿窒息的人終於得以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然而背脊上早已是一片溼膩冰涼。

緩緩起身,走到窗旁的銅鏡之前,她抬手,輕輕按在左額角上。

那裡,濃密的劉海兒之下,是一道淺白色的傷疤。

珠兒淡淡嘆了口氣,無論歲月再怎樣流逝,那道疤,卻怎樣也除不去。

窗外天色依舊黑暗,夜風拂過林間樹梢,帶來一陣“沙沙”之聲,暗夜裡聽來,便有幾分��恕�

“嗚……”

山風颳過,攜來一絲似乎夾雜著痛楚的低鳴。

珠兒本想再睡下,卻被那一聲低鳴惹得有幾分害怕。她披了外衫,趿了繡鞋,緩緩走到門旁。

“嗚……嗚……”

那一聲一聲的低鳴之聲,確是從她的門外傳來。

“誰在那兒?”

珠兒壯起膽子,趴在門邊喊了一聲。

“嗚嗚……嗚……”門外的東西似乎聽懂了她的問話,又低低迴了她幾聲。

珠兒狠狠一咬牙,手下動作利索,挪開了門閂,低喝道:“裝神弄鬼的!到底是什……”

濃黑的夜色裡,一隻白得刺目的小獸趴在門邊,尖尖的鼻子微微聳動著,銀白色的光亮皮毛,在夜色裡閃著不可思議的妖異光澤,拖曳在地的那條毛色均勻的尾巴,有氣無力地微微擺動。

這是……一隻白色的狐狸!

2。白狐狸的臭脾氣

趴臥在門外的白狐狸,那雙圓滾滾的大眼忽然向珠兒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瞳裡閃爍著的孤獨與防衛神色卻如箭般猛地刺入珠兒的心房……

這月下的白狐,不知怎麼竟然傳來一種淡然的憂傷氣息。

“原來是隻狐狸啊……”珠兒長長撥出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胸口。

“嗚……”白狐狸嗚咽一聲,忽然垂頭,粉色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前足。

“啊!”

視線挪到狐狸的前足,珠兒低呼一聲,忙蹲下身子,纖細的指頭輕輕觸上白狐左前足上那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因為疼痛,白狐狸那受傷的前足,痙攣般地縮了縮。

“一定很疼吧?”

“廢話。”

狐狸張了張嘴,竟然回了她倆字。那是玉石相擊一般的錚錚動聽音色,只可惜,說出來的這兩個字卻不客氣得很。

“啊?!”

珠兒驚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纖細的指頭指住口吐人言的白狐狸,“狐狸、狐狸居然會說人話!”

雪白的大尾巴在地上輕輕拍打了一下,白狐狸哂聲道:“狐狸說話又怎樣?你這呆頭呆腦的笨女人,愣著幹啥?還不快幫幫我!”

“嗄?”呆頭呆腦的笨女人?她嗎?

“笨女人!還愣著幹什麼?”白狐狸再次開口,這一次還加了不屑的哼哧聲。

“可、可是……”

珠兒囁嚅著想說些什麼,然而轉瞬之間,似是想起了什麼,那雙本來充滿驚詫神色的大眼裡,驀地蒙上了一層黯然之色。

“你看起來好狼狽……”

“你也好不到哪去。”白狐狸立即反唇相譏,這女孩兒臉色蒼白得要命,嘖,幽冥地府裡的小鬼兒都比她紅潤些。

死狐狸,有求於人還這樣頑劣!珠兒心下忍不住惱怒,動作輕微地將那白狐狸抱了起來,只是“很不小心”地壓到了狐狸受傷的前足。

“吱!”

狐狸痛得狠了,張嘴向珠兒腕上咬去!

“唉啊!”

珠兒嚇得一把將狐狸拋了出去,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那本就受傷的狐狸不偏不倚地撞在房內的木桌沿上,連哼都未來得及,就像團破布一樣摔在了地上……

……

擺設簡單樸素得幾乎可以稱作簡陋的屋中,白狐狸橫臥在珠兒的木板床上,琥珀色的大眼半闔半閉著,時不時瞄向在室中翻箱倒櫃的嬌小身影。

“笨女人,你在找什麼?”白狐狸忍著渾身的疼痛開口。“我都要疼死了……”

“找……嗯……找到了!”珠兒轉過身來,略顯蒼白的小臉上帶著一絲歉然的笑容,獻寶般舉了舉手中的小小玉瓶,“這可是伯雅特製的傷藥呢!”

“伯……”雅是誰?

算了……

狐狸擺了擺頭,哼哼道:“囉哩叭嗦的,快過來給我上藥……”

珠兒依言走近,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