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辭年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連應付的力氣都沒了,伸手摘下口罩,露出一整張臉,旁邊的張伯看到失聲驚叫出來,“真的是大少爺!”
“現在你看過了,可以離開了嗎?這一單我不收錢了,請你也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徐辭年的眼睛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徐建國盯著眼前更加內斂鋒利的大兒子,突然有些心虛。
他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當年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不……不會的,他不信世上有這樣的巧合。
踉蹌著走過去,他緊緊的抓住徐辭年的胳膊,聲音陰冷,“這就是你對我這個父親說話的態度!?既然活著,這麼多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家人,現在倒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徐辭年在心裡冷笑一聲,好一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當初但凡在監獄裡花點力氣,也知道我根本沒死,可是你這個當父親是怎麼做的!?
“我姓陳,叫陳軍,不是你的兒子,你來我的飯店鬧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是我真沒有見人就叫爹的嗜好。”
徐建國劇烈的咳嗽幾聲,手指有些顫抖。
拋棄徐家的利益不說,他如今歲數大了,真的很想要個能陪伴自己的兒子,很顯然徐新年讓他失望透頂,多少次午夜夢迴他都會想起大兒子,如今知道他還沒死,心裡也是盼著他能回家的。
他長嘆一口氣,眼圈竟然都有些紅了,“我知道……你是覺得做了對不起你爺爺的事情沒臉回家,可是這麼多年了,你也吃夠了苦頭,我已經不怨你了。”
徐辭年簡直氣笑了,對於這個父親,他真的已經沒有一丁點感情了,這個男人除了提供了一顆米青子以外,還給過他什麼東西?
當初隨便就輕信了徐新年,甚至都沒有幫自己說過一句話就把他送進了監獄,這樣的人也配提爺爺?
“夠了先生!我真的覺得你很莫名其妙,稀裡糊塗說了這麼些事情,我沒有一句能聽得懂,您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報警了讓警察來解決了。”
旁邊的張伯這時沉不住氣了,忍不住開口,“大少爺您怎麼能這樣?老爺他……身體真的已經不行了,你跟他說句軟話又怎麼了?他過年的時候都拿著您的照片一直看,就盼著一家人團聚,您這樣實在是太不孝了!”
徐辭年聽了這話險些笑出聲來,如果是以前沒有親耳聽到徐建國對他做過的事情,他或許還願意相信自己的父親不善於表達感情,沒準兒現在已經心軟了。
可是徐建國從沒有把他當過兒子,他又何必把他當成是父親?這麼多年,就算是一隻狗也養出了感情,徐建國當初讓他死的乾脆,證明他還不如一條狗,那他又何必回到徐家繼續犯|賤?
“既然身體不行,就要記得多做做善事,跑到我這小飯店來胡鬧有什麼用?”他笑著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兩個人。
“你——!”徐建國不敢相信曾經那個一向敬重他的大兒子竟然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當即氣的一陣猛咳,伸手就要抽他耳光。
徐辭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回頭對身後看熱鬧的人說,“你們都看到了,是這位先生先動的手,吃完飯不給錢還動手打人,還想讓我認你做爹,老爺子您神智還好嗎?看您也不像是出不起飯錢,這樣賴著有意思嗎?”
徐建國氣得臉色發青,一口氣上不來當即跌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張伯急的直嚷嚷,“把保鏢都叫進來!老爺出事了!”
幾個黑衣保鏢從車上下來,直接進了飯店,徐辭年冷笑一聲,絲毫不畏懼,回頭招了招手說,“小茂,報警,我倒要看看,上門砸店還有沒有王法了?”
羅小茂幸災樂禍的看了氣的發顫的徐建國一眼,應了一聲就拿出了手機,這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顛顛的跑步聲,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叫著“爸爸爸爸你在哪兒”,緊接著一個圓滾滾的身影扒著門縫探出了個腦袋,身後跟著一個追著他跑過來的服務生。
窩窩一看眼前這情形嚇了一跳,弱弱的看了徐建國一眼,接著趕忙躲到徐辭年腿邊,看起來有點害怕。
“爸爸……你在幹什麼?”
徐辭年本來把小傢伙託給幾個夥計照看,壓根沒想到窩窩會跑到這裡,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摸著他的小腦袋說,“爸爸沒幹什麼,正跟別人說正事呢,小孩子別來攙和,乖乖的跟叔叔阿姨出去玩。”
窩窩扁了扁嘴,又看了臉色不善的徐建國一眼,依然抓著他不放手,“可是……感覺……好怕怕。”
徐辭年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