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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許光達也給父親帶回了一床戰爭年代用過的鴨絨被子和一件皮大衣,並送給了繼母一件毛衣和一件棉背心。兩位老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第二天早飯過後,許光達帶著延濱來到棣塘,這是他的岳父鄒希魯的家。

遺憾的是,岳父在1942年已經去世了。許光達站在鄒希魯遺像前,心裡一陣酸楚,他忘不了老先生對他的教誨,忘不了在關鍵時刻對他的幫助。在他人生的道路上,老先生的影響起了很大的作用。更使許光達不安的是,老先生在清河縣是因為他而被罷官的,就在他顛沛流離到北平時,老先生還專門去看望過……許光達向鄒希魯的遺像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離蘿蔔衝二十里的柞山橋的許家墓地,許光達站在母親墳前,久久地低頭默哀。小延濱愣愣地看著爸爸,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爸爸落淚。

許光達注視著這堆黃土,想起了飽經憂患的母親,她為自己和兄弟姐妹受盡了苦難。他忘不了,母親入棺時穿的仍舊是平常穿的那條打著補丁的青布褲子,骨瘦如柴。每當想到媽媽的窮苦,他就難過。現在解放了,可母親卻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許光達擦去臉上的淚,喃喃地:“媽媽,您老人家安息吧,五伢子今天來看您了。”說罷,拔去墳頭上的枯草,重新培上了土,他把對母親的懷念融進這一捧捧黃土之中。

許光達在家住了僅十天,便決定歸隊。

故鄉是令人難忘的,可是,許光達更惦記著大西北的第二兵團,那裡還有艱鉅的剿匪任務,還要捍衛新生的人民政權。本來,鄉里準備召開專門的歡迎和歡送大會,在鄉政府和鄉親們眼裡,許光達是我軍的高階將領,也是家鄉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大人物,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做出巨大貢獻,這不僅是蘿蔔衝的光榮,也是鹿芝鄉的榮耀,表示一下鄉親們的心意也在情理中,可最後還是讓許光達婉言謝絕了。

許光達離開了蘿蔔衝,又回到了大西北,回到了他的戰鬥崗位。

1950年5 月14日。

許光達乘機離開蘭州去北京。這是許光達接到中央軍委任命他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裝甲兵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的命令後,前往北京報到。

飛機在八千米的高空飛翔,一會兒衝出雲層,一會兒又鑽進雲海。

這一切對鄒靖華和許延濱未說還是第一次,有幾分新鮮,還有幾分激動和不安。特別是許延濱,趴在機窗旁,望著腳下那起伏的山巒,奔湧的河流,星羅棋佈的城鎮,問這問那。鄒靖華拍拍他的肩,讓他安靜一些。

是的,已是五月,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個五月。大地回春,萬物生機。

許光達在沉思。

鄒靖華猜得出丈夫在想什麼。昨晚,許光達與她談了很久。

“時代在發展,歷史在前進,中國軍隊不能光是停留在步槍加炸藥包的水準上,也要搞飛機,搞軍艦,搞坦克,搞原子彈。”

許光達說著有些激動。

“外軍有的,我們要有;外軍沒有的,我們也要有。”

鄒靖華點頭表示同感。她知道許光達在蘇聯學習時,就有了獻身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坦克事業的夙願。是呀,現在,中央軍委決定由他挑頭搞裝甲兵,他的願望就要實現了,能不激動嗎?

這是黨和人民對他的信任。但是,實現這個夢想,擺在面前的任務又是十分艱鉅的。他感到肩上的擔子沉重。

飛機鑽出雲層,徐徐下降。北京,已在眼前。

5 月的北京,萬物復甦,紅花綠葉,湛藍的天空,燦爛的陽光、北京綻開笑靨,歡迎從前線歸來的戰士。

北京,沉醉在新中國的狂喜之中。紅旗在樓房頂上飛揚;歌聲,飛出人們的胸膛;人民,共和國的人民,個個喜氣洋洋。映入許光達眼簾的是共和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對許光達來說,北京並不陌生。

二十年前,為了尋找黨的組織,他曾像一葉失去槳舵的孤舟,漂泊在這座古城,寄居在天壽公寓,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奔波在撲面黃沙和冰天雪地裡。那時,他與黨組織失去了聯絡,被國民黨通緝。

二十年後,北平回到人民的懷抱,成為新中國的首都。人民翻身作主,揚眉吐氣。許光達呢?也是今非昔比,昂首挺胸,不再是“孤兒”,變成了主人。回來了,回來了,滿懷著勝利的喜悅,滿懷建設的激情,肩負重託。

眼前的一切,許光達感到十分愜意。

對鄒靖華和許延濱來說,北京似乎有一種神秘感。這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