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做出了同樣笑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張臉的主人是看見了什麼,笑容特別大;僅僅是看著,似乎都能感覺到他喜悅的心情和從每一個細胞中散發出來的愉悅。
我不知道他有多大年齡,可我看得出來那張臉的主人沒有絲毫的懈怠感,笑得元氣滿滿,彷彿此刻世界就在他手中。
著了魔般伸手觸碰,卻發現一切不過是我的臆想。
這可真是神奇。
難道說我剛剛想象出了未來的自己?還是說這面鏡子可以穿越時空而未來的我同樣在某一天深夜對著這家酒店的鏡子在微笑於是我就看見了多年後的自己?
嘖嘖,費爾南多,你腦子裡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對著自己做了個鬼臉,暗自嘲笑著自己。
或許就像托馬斯說的那樣,我需要好好放鬆一下自己,免得哪一天自己被自己拖垮了。
再次回到床上,我伸出手臂遮住眼睛。
這段時間,不是做那種奇奇怪怪、好像另一段人生的夢,就是像今天這樣突然被一些不應該屬於我的憂鬱感傷逆襲。
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矯揉的人了?不,這不是我。
我應該是樂觀的、堅強的,謹慎的、冷靜的,可以給別人作為依靠的。我應該帶著無盡的勇氣面對生活裡的艱難面對綠茵場上的敵人,然後打敗他們,或是被他們打敗而後站起來選擇再一次挑戰。
我身後會有溫暖的家庭心有靈犀的愛人和親密的朋友給我支援,讓我永遠不會孤單寂寞,或是覺得沮喪想要放棄;我可以被一時的負面情緒淹沒,但我不可以被它們主宰。
——就算現在的我還遠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可我知道那是我想要成為的樣子;那是未來的我會擁有會表現出的一切。
拖著有些沉重身軀再度在床上躺下,聽著旁邊的隊友沉睡中均勻的呼吸,卻怎麼無法再次安心入眠。
雜亂的思緒並沒有褪去,無數個畫面在腦海中出現又消失。
我想起對戰皇家社會之前鳥叔帶我們全隊去貝克灣,厄齊爾因為先前的失言不得不負擔起豬仔購買紀念品的所有費用;最後豬仔抱著一大堆紀念品一個個分發留厄齊爾一個人在旁邊苦笑的場景。
在無意間窺見梅蘇特的秘密後,再看見這種場景,我似乎能體會到厄齊爾看向朱旭的無奈和呆滯下暗含的寵溺。
還沒等我告訴自己不要想得太糟就這樣看著,要是他忍不住了你在出言提醒吧費爾南多;那個片段就被對戰黃色潛水艇時朱旭在球門前的表現取代。
哦,是這個。我記得朱旭做出了一個被讚譽衝昏了頭腦的孩子會做出的、對於對手而言稱得上侮辱的動作;還有那孩子在中場休息時就前往他們更衣室道歉的樣子。然後…。我想起了克里斯蒂亞諾跟在小屁孩身後為他撐腰陪他道歉的場景。
等、等等!克里斯蒂亞諾?!
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煩躁的抓著頭髮。大概是因為知道了厄齊爾的小秘密後我對這方面的事就有些上心,之前從未往這方面想過的我最近看問題的角度更加多樣化,於是在剛剛想七想八的時候我好像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輕輕嘆了口氣,拿過枕頭墊在身後而靠了上去。一時半會,我是別想睡了。
在今天之前,我和其他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樣,覺得克里斯蒂亞諾對豬仔就像是父親對兒子。而豬仔的天賦技能“坑爹”滿點,還自帶“認爹坑爹不解釋”光環,他和機器人的相處從某種程度上看,和迷你羅與機器人的相處幾乎完全一樣。
可是今晚我想起的機器人帶著豬仔看著他的樣子,分明就不是單純的寵溺和愛護。
對戰里昂時朱旭那個令人哭笑不得的頭球發生後,克里斯比誰都緊張。要不是因為位置原因他肯定是第一個到達豬仔身邊的那個。
我清楚的看見,克里斯蒂亞諾拉著豬仔的馬尾提起豬仔的頭髮時他的手在顫抖,之後見到豬仔沒有什麼大礙時機器人臉上毫不掩飾的放鬆。他眼裡的緊張和擔憂我看得明白,可是直到現在我產生了懷疑——懷疑他對豬仔的感情不是那麼的單純——我才發覺當時我看不懂的部分是愛意。
對戰皇家社會那場豬仔在禁區摔倒後克里斯蒂亞諾表面上的憤怒和其餘隊友們如出一轍,我卻為他細小的動作裡體現出來的從未有過的失態而疑惑。現在想起來,他當時的那種表現,可不就和厄齊爾一樣嗎?
儘管他和卡卡的互動也非常親密,但是說真的我覺得那和他與朱旭的互動比起來,感覺還是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