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你們覺得這曲子怎麼樣?”李修遠有些好奇,開口問道。
難道古人喜歡的東西,自己欣賞不來?
“的確是難得仙樂,這次當真是沒白來啊。”朱昱感慨道:“這曲美,人也美,如此良辰美景,值得一生回憶啊,今日見識到了,一輩子也值了。”
“有這麼誇張麼?”李修遠嘴角一抽。
王平也點頭附和,覺得很贊同。
好吧,都是賞樂高手,自己是門外漢,還是別自找無趣了。
一曲完畢之後,十娘便起了身,對著眾人盈盈一禮,依然是一句話也不說,然後便讓丫鬟收拾琴具,準備離去。
“十娘,你的琴藝實在是罕見,小生今日能夠聆聽實在是小生的福分,只是不知道小生能否還有多餘的福分,能再聽十娘姑娘再演奏一曲呢?”朱爾旦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急忙起身拱手說道。
十娘神色微動,腳步一停,她看了看朱爾旦,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朱爾旦嘆了口氣道:“十娘一日只彈一曲,實在是我等的遺憾,”
“是啊,這等仙樂若是隻聽一首實在是無法滿足啊,何止遺憾,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十娘,還請你今日再彈奏一曲吧,哪怕也半曲也好啊。”
這些書生紛紛挽留,與其說是聽曲,倒不如說他們更在意的是十娘這個柔弱讓人憐惜的美人,看他們一副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哪裡是真的在意琴樂。
十娘見此,不禁有些猶豫起來,她最後只得示意了旁邊的婢女一眼,那婢女此刻開口道:“幾位公子們的盛情相邀,實在是不好拒絕,小姐決定今日破例再彈奏一曲,只是這一曲只給一人彈奏。”
“哦,此言當真?”朱爾旦還有其他的書生頓時眼睛一亮。
只給一人彈奏,這弦外之意就是入幕之賓啊。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枉自己等人時常來此地聽曲喝茶,雖然花費不少,但總歸是有收穫的,十孃的芳心終於動了。
“敢問十娘,不知道何人有如此好運,能單獨聆聽十娘一曲呢?”朱爾旦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十娘卻是沒說,只是帶著婢女轉身離開了。
她一走,原本安靜的場面立刻就有些吵雜起來。
“十孃的意思很明確,能有幸單獨聆聽一曲的自然是我們當中功名最高的人了,我是舉人,理當有這個資格。”一位舉人身份的讀書人說道。
“荒謬,如此說來倘若刑部侍郎來了,我們豈不是統統要退避?這讀書人的事情自然是讀書人來解決了,依在下所看,當以文采分高下。”
“有理,文采斐然之人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幾個人紛紛議論起來,立刻就想去爭奪這一次入幕之賓的機會。
在這裡來了這麼多次,不就是等今日麼。
“似乎有些無趣了,不如換一處地方去遊玩吧,之前我看到了一艘畫船很是精美,不如我們去乘船小酌欣賞欣賞這秦淮河上的夜景?”李修遠看著這些人鬥起來,覺得有些無聊,便開口道。
“這提議不錯。”寧採臣點頭道。
朱昱道:“你們難道不想去試試爭一爭這機會麼?”
李修遠搖頭道:“我不太感興趣,寧採臣你呢?”
“家有賢妻,不敢留戀風流之所。”寧採臣臉皮微紅道。
“真是可惜了,本來還想試試機會的,既然李兄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便去別處遊玩吧。”
朱昱雖有些戀戀不捨,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即便留下來也不可能比的過這些秀才,舉人。
然而就在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的,之前和十娘一起離開的那個丫鬟又回來了,她說道:“小姐有請李修遠李公子到二樓雅間一聚。”
“什麼?”
朱爾旦那群書生還在你爭我鬥,準備大顯身手,技壓群雄,抱得美人歸的,結果聽到這話一個個臉色大變,隨後齊刷刷的看向了準備付茶水錢準備離開的李修遠。
李修遠此刻非但沒有驚喜,反而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點名道姓的要自己去一聚,其意已經很明顯的,擺明了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先前有個花娘,如今又有一個十娘,秦淮河上的女子都纏定了我不成,適才我可是做了一回啞巴,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李修遠心中暗道。
他低調的就像是隱形人,這還被盯上了,再蠢的人都知道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