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可以麻煩你們一起去後山摘一些松竹枝嗎?”蘭看了看手忙腳亂的巫女們,問在和梔子姐姐一起打年糕的菡。蘭是在清守院中時間最長的女孩,也是最年長的一個,本該是她自己去後山的,但是院中的一應事務平時都是由她負責的,而現在大家都在她的協調下分工為新年做準備,所以這種時候她完全走不開。
“嗯,我沒問題。”結香剛剛把迴廊的地板擦乾淨,現在正好有餘閒。
清守院的後山其實名為壁山,是一座相當大的高山,幾乎將清守院的整個西邊和北邊都包裹起來,所以清守院的西門和北門幾乎是直通後山的。後山的森林已經很有些年代了,雖然不能明確的說後山有危險的野獸,但是巫女們平時也鮮少會去後山。而結香去世的父親曾是山中的獵人,因而結香有山間行走的經歷,而菡在過去數月的外出遊歷也基本是在山林之中。更重要的一點是,小菡是清守院中少有的和妖怪野獸有戰鬥經歷的孩子,雖然看上去還猶帶稚氣,但是卻有著這個年紀少有的沉靜。
“後山的話,還是我和結香去吧。”和菡一起負責打年糕的梔子說道。梔子一直把菡當做自己最親近的妹妹,一直都用心照顧著菡。
“沒關係的,梔子姐姐。我和結香姐姐去就好。”菡微笑著拒絕了,“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啦,一直打年糕,手和胳膊都好酸。”菡甩甩胳膊,佯裝胳膊很酸的樣子。
“那好吧。在山裡一定要小心。”梔子心疼的給菡揉了揉胳膊。
“是,是~”
說起來,雖然巫女們互相之間都很友好,而且都很溫柔,但是其實互相之間性格還是有些許差異。比如結香,溫柔的表面下,卻是一往無前的獵人般的勇敢。
“呼,回家了呢。”結香雙臂大張,在林間快樂的轉了個圈,眉目愜意自在。
“誒,家不應該是清守院嗎?”菡詫異的睜大眼睛。
這個時代弱小的人們對山林有種天然的畏懼,特別是山中往往還潛藏著可怕的妖怪。一般人通常都避之不及,只有少數強大的武士,或者天生能對妖怪有剋制的巫女和法師才對妖怪有一爭之力。
“嗯,怎麼說呢?”結香託著腮,思考了一下道,“其實我是被父親撿回去的啦,可能原本的父母養不起小孩了吧。”語氣平常,似乎完全沒有將自己被拋棄的事實放在心上。
看著好像不在意的結香,菡心中有些微的難過,被拋棄在山林之中的小孩,面對山中的猛獸和妖怪,其實和謀殺差不多吧…
“ほら(hora,喂),不要那麼難過的樣子啊,我都沒有難過呢。”結香拍拍菡的肩,“而且父親對我非常好呢,那大概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吧。”結香也忍不住帶上了惆悵。
“是,結香師姐的養父一定是個非常好的人呢。”
“嗯,他是個了不起的獵人!附近村莊中有野豬或者狐狸都會叫他去幫忙捉走呢。”結香認真的說道,“而且,小菡菡,要叫結香姐姐,師姐聽起來太不親切了!”說著,還動手揪了下菡的臉頰。
“啊,是,是。”菡捂住被剛剛被揪住的臉頰,但是心中不禁想到,明明只是養父,但是恐怕兩人之間的感情比一般的父女還要好吧。
“看,有松樹!”結香突然指向不遠處。
兩人連忙摘了很多松枝,放入背後的揹簍裡。
“等等。”菡突然出手,攔在結香身前,制止了結香想繼續向前走的動作。
“怎麼了?”結香不解道。
“有妖氣。很強烈的妖氣。”菡嚴肅的說。“而且妖氣很亂,是很多很多妖怪!”菡背上出了一層冷汗,不敢想象兩人如果遇到這些妖怪該如何是好。
“走!”菡立刻扔下揹簍,拉著結香的手,想要退走。結香也當機立斷,和菡一樣扔下揹簍,立刻撤退。
兩人往回跑了一段路,發現沒有妖怪追上來,而一開始的妖氣確實是沿著這個方向移動的。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礙著妖怪一樣。比如說,人類!
菡突然停下了腳步。
“結香姐姐,回去告訴大家,後山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大量妖怪,讓大家來幫忙!一定要告訴師傅!”
“什麼,那你呢?”看著菡將背上的弓拿了下來,拿在手中,結香的心中有不詳的預感。
“我去看看情況。如果前方有人需要幫助的話…”
“什麼!你一個人嗎?!和我一起回去!”結香怒道,怎麼可能讓這個比她還小的孩子留在這裡抵抗妖怪,“要走也是你走,我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