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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少年跟進去,張開雙臂從後面抱住了方牧的腰。方牧沉著臉,用力地掙開了。少年像是根本讀不懂方牧的拒絕,又不依不饒地捱上來,執拗地,笨拙的,莽撞的,去親吻方牧的鼻樑、嘴唇、下巴,甚至埋進方牧的脖子,兩隻的手伸進方牧的衣服裡面,去狂亂地撫摸,想徹底跟他融為一體。

方牧被他手的溫度冰得一個哆嗦,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扯離自己身上,“你他媽又開始發瘋了是不是?”

少年卻像著了魔似的,根本聽不進任何聲音,只一個勁兒地往方牧身上湊,手背上的傷口再度撕裂了,血腥味瀰漫開來。方牧終於大為光火,“方措!”鋼鐵般的手指捏住少年的臉頰,鷹隼般的目光由上而下逼視少年的眼睛。

少年被迫抬頭,兩頰被捏得生疼,燈光下,他的眼眸浮著著一層水膜,眼睛裡,是烏雲一樣一層又一層黑壓壓的傷心和孤注一擲毫無指望的感情。

方牧的嘴巴動了動,喉嚨像被堵住了,說不出絕情的話,手一鬆,少年又重新倒在方牧身上,閉上眼睛,喃喃道,“方牧,我只有你,只有你……”尾音顫抖,暴露深藏的脆弱。

方牧一動不動,望著院子裡大大小小的雪人,想,他其實,不也是隻有他?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快修成正果了,不容易啊~

下面的事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明天去醫院檢查,又要請假,很抱歉。

第四十章

下雪的時候固然美輪美奐;然而雪化之後,屋簷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水;令人感到如梅雨天氣般煩躁粘膩;路面到處都是溼漉漉的,未化的殘雪被來來往往的鞋子、車輪子碾壓得早變成了黑色;髒兮兮的;只有牆根下、瓦縫裡等背陰處還殘留著一點潔白,整個世界都是溼噠噠的,沒有一點賞心悅目之感。

方措穿了一件米白色大衣,裹了墨綠的圍巾;走出屋子;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化雪天總是特別冷;剛撥出的熱氣轉眼已凝結成白色的水珠。他低著頭;走出院子,門口,停著那輛黑色保時捷,蔣月華就站在保時捷外面,一頭秀髮打理得如同假髮般精緻,臉上架著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卻掩不住焦急不安的神色,見到少年出來,心一鬆,飛快地上前一步,“小措——”

少年沒有做聲,臉上甚至看不出任何喜怒。

蔣月華有些小心翼翼地住了嘴,殷勤地開啟轎車後座的門,略帶討好地說:“先上車吧。”

少年停了兩三秒,邁動步子,彎腰正要進車,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隱含憤怒的冰冷聲音,“上哪兒去?”

方措回頭,看見方牧站在門口,沉著臉看不出情緒,但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他身上。

他不做聲,與男人對視。

方牧微微扯動嘴角,冷酷的聲音從而洩出,“你給我滾進來!”

“方牧——”少年的聲音帶點兒悲傷的意味,兩腳卻沒有動。

一團怒火在方牧胸腔裡炸開,混著自己都不明的複雜感情,“我他媽現在是叫不動你了是不是?”話音未落,方措的手腕已經被烙鐵似的箍住,一股大力粗魯地扯著他向前,一直扯到門口,往裡一送,整個人因為慣性超前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方先生……”蔣月華被這情景有點嚇到了,怕事情有變卦,情急之下試圖阻攔方牧。

方牧連一個眼角都未分給她,一腳揣上院門。嘭一聲做聲,門板差點拍上蔣月華那張精緻昂貴的臉,又被劇烈彈開,發出吱嘎吱嘎不堪重負的呻×吟,蔣月華驚魂未定,再不敢跨過門檻直面一身煞氣的方牧。

院子裡,方牧滿身戾氣,“方小措,你行啊,我養你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糟蹋自己的?你是還沒斷奶呢還是小蝌蚪找媽媽啊,隨便一個女人出來,讓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少年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頭髮被風吹得蓬亂地頂在腦袋上,在二月的天裡顯得格外單薄,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啞聲說:“方牧,這件事讓我自己決定行嗎?”

方牧一口氣憋在胸口,恨不得一腳踹過去將腦袋發昏的方措踹醒,困獸似的原地轉了兩圈,指著少年的鼻子罵道,“放屁!你身上哪樣東西不是我給的,你問過我同意了嗎?”

少年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暴怒的男人,聲音冷靜而平穩,“方牧,我長大了,已經有足夠的理智和判斷決定我的人生,這些年,你不在,我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方牧忽然說不出話,好像忽然之間才發現,眼前的少年已經不是當年可以任他打罵,可以專橫地決定他的一切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