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樣子,像是要殺人了一樣……”雲瀟試圖讓微濃動容。 然而後者還是冷冰冰的:“是嗎?可你說的和雲大人說的不一樣。他說截殺我是他的主意,他還說他習慣‘先震懾後安撫’。” “不是的,”雲瀟聞言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這件事我哥真的不知情!” 微濃嗤笑:“那你告訴我,竹風是雲府的侍衛,沒有主子的默許,誰給他這麼大膽子?” “他……他不希望我哥一直記掛你。”雲瀟也顧不上原澈在一旁,徑直抽噎:“包括我在內,我們都不希望!原本在你來寧國之前,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可你來了,我哥他就變了……” “你的意思是,雲辰喜歡我?”微濃犀利地問出來。 雲瀟怔了一怔,有些不願承認:“我……我不知道。但他很在意你。” 微濃再次撫上脖頸,也不知是在笑誰:“雲小姐這話真有意思,我還從沒見過誰在意一個人,會將她打傷,會狠狠地羞辱她、打擊她,恨不得讓她去死。” “不是的,你知道不是的!”雲瀟再也無力跪著了,膝蓋一軟癱坐在地,捂著臉哭道:“他有苦衷!他有苦衷!他不是真的要殺你!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真的……” “他只是想讓你死心!他想讓你離開!”雲瀟至此終於痛哭失聲,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理智告訴她,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就要露餡了。然而情感告訴她,她不能不說,如果再不說出來,雲辰就要死了! 魏侯京邸的前廳裡靜靜無言,唯有云瀟的痛哭之聲反覆響徹,如此傷心,如此悽然。 原澈聽到此處,已經隱隱明白了什麼,忍不住朝微濃望去。而她卻仍舊望著窗外,視線竟沒有一絲挪動過。沒有眼淚,沒有失望,沒有欣喜,沒有動容。 她像是已經麻木了,對周遭的一切都沒了反應。這讓原澈想到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她再次開口:“雲辰的目的達到了,我已經死心了。雲小姐請回吧!”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雲瀟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拽住微濃的衣袖:“你怎麼能見死不救?你怎麼這麼狠心?我哥他對你這麼好……” “你說他對我好?為何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微濃輕輕捋掉雲瀟的手,自嘲地道:“從我去年到寧國開始,我能用的法子都用遍了。我問過他,求過他,試探過他,脅迫過他……我不是沒哭過鬧過,可他呢?” 微濃說著說著,眼眸裡似乎有晶瑩閃過,可只一瞬,又消失無蹤:“你說他在意我,為我折了竹風的手臂。那他怎麼不告訴我實情?他甚至還說是他的主意。我追問得多苦,你也不是沒見過,但他從沒給過我一絲希望,還一直惡言相向。” “今天你跑來告訴我這些話,你想讓我做什麼?不要說我沒能力救他,就算我有,他需要嗎?”微濃緩慢地闔上眼眸:“在晚香樓那一晚,他親口說出那些話時,我就徹底死心了……你不能指望一個死了心的人,再去對他重燃希望。” 你不能指望一個死了心的人,再去對他重燃希望。 雲瀟腦海裡反覆迴響著這句話,整個人漸漸失去了力氣。是的!他終於做到了!他終於讓她死心了!可是!他要付出生命做代價! 何其殘忍!怎能甘心! “啪”的一聲輕響,在原澈都不及反應的時候,雲瀟上前狠狠給了微濃一巴掌,撕心裂肺地指著她痛斥:“你沒有心!你這個女人沒有心!你根本不是人!” 雲瀟像是瘋了一樣大哭大喊,眼看就要去扯微濃的頭髮。原澈見狀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上前將她推開,大怒喝斥:“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也由得著你撒野?!” 雲瀟被原澈推得踉蹌一步,摔倒在地。然而她似乎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了,淚水遮蔽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到微濃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語氣冷硬地拒絕了她。 失望、憤怒、嫉妒剎那積鬱,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大口地呼吸著,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喊了出來:“就當我哥瞎了眼!他瞎了眼!你會遭報應的!” 微濃感到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但她只是低下頭,撣了撣被雲瀟拉皺的衣袖:“就當他瞎了眼……如果這就是他的在意,我情願不要。” 這番話說得萬分決絕,似乎已經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了。不要說雲瀟,就連原澈都很是詫異。相識半載,即便他和微濃從前有過矛盾,微濃也從沒流露過這種語氣神態,這是一種真真正正的……絕情。 相比之下,原澈寧願她對自己冷嘲熱諷、反駁威脅。 雲瀟更是淚流滿面地怒指她:“你只看到他對你不好,你從沒看到過他的苦心!你這樣的女人,你……你不配!” “我是不配,我從來就不配。”彷彿又回到了晚香樓那一夜,微濃聽到了雲辰在她耳邊大聲的鄙夷,如此逼真,如此氣憤,如此刺痛了她的心。 她早該想到的,無論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