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耳謎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他自然地伸出手撫揉那頭柔軟的銀髮,狀似不經意地詢問,“七絡,什麼時候知道我來了。”
七絡忍住把手拍開的衝動,仰起頭不掩得意的道:“一開始,我說過只要你在附近,我都能感覺到你的氣息。”
凝視著那雙清澈的金瞳,伊耳謎的心頓地揪緊,再次聽見這句話,心境已截然不同了……
當初說著這句話的七絡在今天已然成為一名引人注目的少爺,他頭上頂著的光環讓伊耳謎不時自形慚愧,然,不可否認的是,乍聽這句話,不管是真是假,心跳仍是不受控制的急促跳動起來,胸口的鼓動讓他急切地想說點什麼,最終,他僅是一言不發地把張開雙臂猛地把少年緊擁在懷──
此時此刻,連著幾天的吊在空中的心這才飄然迴歸原位,伊耳謎倏地收緊手臂,無視少年的驚呼一把將人抱離地面,稍微冰涼的臉龐埋在他脖頸,面板相觸的感覺美好得讓他輕嘆一聲。
七絡……
在七絡看不見的角度,黑瞳閃過一抹黯然,伊耳謎的心思飄至那一天的場景……
那一天,在七絡變化之時,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氣息,最讓他在意的是……為什麼自己的聲音無法把人喚醒?
想起七絡在那個冒牌爸爸──但丁的動作下清醒過來,二人之間好像有著無形的默契,畫面和諧得讓他甚覺刺目,每每想到那一幕,一股怒意便不可壓抑地自心底上揚,瘋狂的妒意快要把他硬生生給逼瘋──
糾結了數天,伊耳謎終於還是按捺不住衝動前來尋找七絡,呼吸的鼻息間,少年獨有的冷香讓他的心稍稍平靜下來,直到把少年緊擁在懷,患得患失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七絡……”伊耳謎啞聲開口喚著。
“什麼?”七絡敏感地察覺到他的異樣,體貼的沒有掙扎任由他抱緊自己,這種感覺就像回到很久以前,還在揍敵客家的時候,幾乎每天醒來時伊耳謎便是以這個姿勢抱著他。
亦因此,七絡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動作有多曖昧。
“七絡,我和但丁,你在意的是誰?”
──
伊耳謎的聲音仍舊低幽,仔細聽清的話還夾雜著些微掙扎之意,略微沙啞的嗓音彷彿是來自靈魂深處的低喃似的。
金眸微微瞠大,七絡偏頭迎上他一瞬不瞬的視線,本來想嘲笑他的話語咽回喉嚨。
“伊耳謎,你……”
彷彿像是要告訴他自己有多認真,伊耳謎輕聲重覆著,“我和但丁,你在意的是誰?”
二人就像陷入迷咒眼中只能看見對方,二人皆沒有注意到暗處的目光。
走廊的盡頭佇立著兩道人影,從他們眼中,但見黑髮青年狀似親暱地單臂擁起銀髮少年,向來喜歡緊繃著臉的少年唇瓣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些什麼,然,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放在環抱住青年的那雙手臂。
銳利的黑眸閃過一抹寒芒,微風輕拂起垂落至額前的碎髮,長長的白色繃帶隨風飄落,髮絲亦掩蓋住他變得危險的目光。
旁邊的紅髮男子揚起意味不明的微笑,灰眸緊緊盯著遠方的二人……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獵物將要落入誰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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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向來是最單純的地方,在學校,學生們需要面對的可能是升學壓力、與同學間的小小磨擦,更多的卻是單純。
然而,假如本該單純的學校內出現幾名危險人物,那麼就算背景再單純也好,這所學校內的平靜亦已宣佈不復存在了,比方說,現在的練習室便是了──
“庫洛洛,既然在這裡遇見你~◆我們是不是可以來一場了~?嗯?”西索朝坐在邊上的男子拋了個媚眼,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挑,然,眼裡的戰意、肌肉的緊繃程度,這些都是騙不了人的。
庫洛洛毫無愛惜鋼琴之意的把手肘支在琴鍵上傳出幾聲雜亂的琴音,他氣定神閒的瞥向他,無視那一記魅惑的眼神,黑眸仍舊是平靜無波的,“西索,也許我們該談一筆交易。”
“哦~?”
“我想你接近七絡是別有目的的吧?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長老會的條件,是嗎?”庫洛洛若有所思地瞅著他,用的雖然是問句,然而,語氣卻更像陳述。
在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