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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太子忙不迭起身掬手,坐上蕭秉瑞讓出的位置。

蕭秉瑞抬腿就要溜,身後皇帝咳嗽一聲,將人喊住:“要去哪兒?”

“兒臣……兒臣是打算去請教仲齡。這不是……他不是尤擅六博棋麼,兒臣去請教請教……”

蕭秉瑞挪了挪腳步,皇帝瞥了他一眼,抬起一隻手,也不知是想召他上前,還是揮手讓人趕緊滾。

他嚥了咽口水,心底忍不住暗罵桓岫不講道義一個人跑去找小騙子,偏生把他丟這兒陪老頭下什麼六博棋。

皇帝正要開口,外頭進來位宦官。蕭秉瑞一眼認出,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只是此刻神情卻顯得有些發白。

“這是怎麼了?”

皇帝身邊的這位宦官名叫盧益,少時賣身輾轉淨身入了宮,差不多從皇帝還只是個小皇子時便已經從旁伺候了。這麼多年,盧益是個怎樣的人,皇帝最是瞭解,輕易不曾從他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上一次……大約是虞楚失蹤的時候。

盧益看了看太子與蕭秉瑞。皇帝垂眼:“說吧。”

盧益口中稱“是”,道:“娘娘的死因,已經出來了。”他雙手捧著一張紙,微微躬身,呈送到棋盤旁。

太子下意識瞥了一眼,還未看清上頭的字,便聽盧益續道:“那位宋娘子將死因全都寫在了上頭。”他頓了一頓,低聲說,“宋娘子還說,娘娘的身上有長時間服用阿芙蓉的味道。”

話到這裡,蕭秉瑞簡直呆住了。

阿芙蓉這東西,旁人或許不知,可宮中對此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光是御醫們從不願多用,更多的還是太傅們的耳提命面有關。

再看太子,神情也陡然一變。

兄弟二人難得默契地誰也沒有再多停留,一盤棋下了一半,就各自告退出了殿門。

兩人甫一出門,皇帝忽就緊緊握住了座椅扶手,手背鼓起青筋,面上頓時煞白一片。盧益趕忙上前,將人扶住,慌道:“陛下!老奴這就去請御醫,這就去……”

“不必了……”

皇帝努力撐住扶手,從心口傳來的痛感一點一點延伸到腹中,只能彎著腰,努力減緩身上從內而外的痛楚。

“不必驚動那些不必要的人,朕沒事……”

話雖如此,可皇帝的額頭已經沁出了冷汗,密密麻麻,還有不少徑直沿著臉龐往下滴落。

盧益十分擔憂,忙倒了盞熱茶餵給皇帝,嘴上不斷道:“陛下何必硬撐,還是召御醫過來看看吧……”

“那幫廢物,召來有什麼用。”

病痛來得突然,去得也快。皇帝撐了許久,終於痛楚漸漸隱去。他整個人就好像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背後沁出了大片的水跡。他往後靠了靠,鬆開了緊抓著扶手的手。

“那幫廢物如果有用,宮裡怎麼會接二連三地出那麼多的事情。”

“陛下……”

“老夥計,又一個了。你說,他們怎麼就那麼狠心,要害死一個又一個人。”

“陛下啊……”

皇帝發出長長的嘆息:“我難過,不是因為她死了。是因為這是又一個,活生生被害死的。”

盧益知道,皇帝這是想起了這些年宮裡陸陸續續過世的皇子公主還有嬪妃,也許這時候他更多想念的,還有不知生死的貞妃娘娘。

“老夥計。”皇帝道,“命大理寺徹查此事。朕要知道,那些阿芙蓉是怎麼回事。”

盧益稱是,轉身就要走。皇帝重又將人叫住:“還是讓宗正寺去吧。”

“陛下,淮安郡公的年紀畢竟大了……”

“讓他去。他不行,不是還有仲齡在嗎。”

行宮內的一處偏僻小屋內,宋拂正在努力洗手。予彌國公主是暴斃,屍身完整,身上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傷口和血瘀。可也許,是因為那股子阿芙蓉的氣味,讓她始終覺得,自己的一雙手上沾滿了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玩意,在關城的時候接觸的不多,可也不是一例都沒有。她就曾經接手過一個因服用過多阿芙蓉暴斃的屍體。那種令人窒息的,讓人不由自主產生狂熱迷幻的氣味,分明就是惡魔的觸手,將人一步步拉攏如陰曹地府。

桓岫按住她的手,擦淨雙手,勸道:“再洗,就要脫一層皮了。”

宋拂嘆氣:“有味道。”

“沒有。”桓岫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個吻,“一點味道也沒有。”

宋拂看著他,嘴唇落在手背上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