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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是當朝的朝慧公主,當今天子最寵愛的獨生愛女。她對我和閻覲說道:‘我不要離開,慧兒要永遠做兩位哥哥的慧兒,做覲哥哥的妻子……’只是,我還在為慧兒的傻氣感動莫名之際,閻覲竟然已將她送回了帝都皇城!我從來沒有如那一刻般恨閻覲,我發誓,我要奪回慧兒,讓他明白,他失去的是怎樣價值連城的瑰寶。所以,我開始物色人選,先後送了女子到他身邊。這其中,唯一給了名份的是雲裳。我一度以為,憑雲裳的清麗出塵,或可奪了慧兒在他心裡的位置。”

結果,雲裳出師敗北,恰巧她自動送上門來,這棋子不用放著會虧對上蒼,是麼?多謝看重呢。

“我看著你長大,我斷定你會引起閻覲的興趣,因為……既然我和他可以共同愛上慧兒,那麼,我會不由自主怦然心動的女子,他也必會……”

什麼意思?忘忘撩瞼含詢。

“忘忘,我自認自爹孃逝後,我對自己所作所為,從來不曾後悔,但將你送到閻覲身邊,卻是我生平至此做過的至蠢至悔的憾事。閻覲委我出堡商務是為藉辭支開,我何嘗想回到堡內親眼目睹他對你的寵憐?縱算當初慧兒在他懷裡時,我也只想就那樣看著慧兒即好,可是每一回想到你,我心裡仿若有人拿鈍刀切過,一寸一寸……更沒料到,在我初回堡內即會聽到他將你奉送他人的訊息,我當時想殺了他,也殺了自己……”

第三卷 第二章(上)

上官哥哥,都過去了。

上官自若立在那兩扇闔上的門前,這句話,繞耳不去。

忘忘是在告訴他,都過去了,恩也好,怨也好,過去了?指得是他和閻覲?或是他和她?

她不怨他,但也無法和他恢復到從前,所以,知他暫住客棧,她便說天色不早,婉轉中的強硬推拒不容錯認。若仍視他為兄,斷不會如此的罷?她的家門,可以為他待茶用餐,卻不容駐留,是這樣的罷?

至少,她沒有避他不見,對罷?上官自若收拾起心情,輕快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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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安堂,忘忘現下效力的主家。

為了得空培植藥草,與主家達成的僱傭協議是,只有半日坐堂,時間自每日未時至酉時。主家允了。

因為她首遭出手便醫好了知府夫人令全城杏林束手無策的怪症,數月功夫,“小女華佗”的聲名已打得響亮。以致每日,自她踏進藥堂到離開,幾個時辰內,不會有閒暇時光。

今日裡稍事清閒,原以為能好生坐生品一杯主家沏好的龍井佳茗。不想,一頂青呢小轎迤邐而來,給她接進了知府大人的府邸,準確地說,是知府小姐的閨房。

知府夫人在她身後抹淚心酸,“君姑娘,你救救小兒罷。她這個模樣,都要心疼死我這當孃的了。”

舐犢情深,的確令人感動。可是,她要如何醫?心病需心藥,這位知府小姐患得是古往今來太多深閨玉質最易患最常見也最無藥可醫的——相思病。

知府夫人泣訴愛女的遇人不淑:知府千金與人自幼訂親,原本該唱兩小無猜郎情妾意的橋段。但在半年前,一紙退婚柬打碎閨閣綺夢。情郎琵琶別抱,與將軍千金四目相對情訂終生,知府千金百般挽回,仍是舊情難續……

總而言之,知府千金遭遇到了喜新厭舊的古老戲碼,且因她屬於“厭”字後的那個,所以芳心受損,抑鬱成疾。

忘忘懷疑自己是否鐵石心腸?為何對著知府千金的蒼白花容,她難為所動?她委實想不透徹,是不是一定要如此,方能彰顯為情所“苦”?若對方回應的,是同量同等的情感對待也便罷了,實則恰之相反。在明知遭逢薄情寡幸的情形之下,仍抱著這份薄倖鎮日品咂不放,以期將自己折磨得形銷骨立,我見猶憐,如斯的痴情不悔,原諒她,這一把同情之淚她很難掬下。

看啊,知府千金形容憔悴、美眸失神,仿若生命在她,已毫無可戀。完全聽不到床前有疼她如命的母親在飲泣嗚咽……

“高小姐。”縱然不願,但知府夫人好歹曾大方相助,她總要盡一份醫者職責。“您聽得到我說話麼?”

沒反應。

伸出五指晃個來回。

沒反應。

“她總是這樣麼?任誰的話、任誰的人,都看不見、聽不見?”

知府夫人含淚搖首,“有時也聽得見,也會與我說一兩句話;有時她哭鬧起來,更令人撕心裂肺。”

看這位母親,她先前那個怪症,周身癢紅,嗓音失聲,想必有幾成是因了這女兒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