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早,天還未亮,我就急急地去了趟超市,替小可買了日用品,當然還有換洗的衣物。
回來時小可還沒有醒,我把衣物放在他的床頭,回到廚房開始做早餐。門口傳來響聲,小可站在門口,我一見他,不由為之氣結,他依舊渾身赤裸,用手揉著眼睛。愣愣的神情讓我又生氣又好笑。
“小可,你為什麼不穿衣服?”我走出廚房,從他的房間拿出新買的衣物。
“姐姐,我肚子好餓。”他看著桌上的早餐垂涎欲滴。他只是個孩子而已,他的神情再次提醒了我,我無奈地替他穿上衣物,他很合作。洗漱完畢才回到桌前填他已空了許久的胃。
“小可——姐姐要去上班,你一個人在家好不好?姐姐中午會請假回來,帶你去看醫生,好嗎?”他沒回答我,只是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嘟著嘴,像是不情願。我沒有理他,指著沙發旁的電話說: “姐姐會打電話回來,電話鈴一響你就接,知道了沒有?”
“嗯——”他點點頭。雖不樂意,卻倒也非常乖巧地送走了我。
這天早上,我心神不寧,滿腦子都在想小可。想他會不會亂跑,會不會又被人打。公司裡很忙,我卻一連出了好幾個錯。累得同事們都在抱怨,主管走了過來。他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士,是我的大學同學。
“潔衣。”他敲了敲我面前的電腦螢幕, “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痛。”我尷尬萬分,不好意思地說。
“如果不舒服下午回去吧!我準你半天假。”
“好啊!”我正愁找不到藉口帶小可去醫院,何況小可的中飯也得解決。
我飛快地收拾東西,急急的神情倒把他嚇了一跳。 “潔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我急急地往回趕,完全沒注意短短的一夜,竟對小可有了如此的牽掛。才走進公寓樓底,就聽見小可的大叫聲: “姐姐——姐姐——”
我一抬頭,就見他伸長了脖子,站在視窗,欣喜地笑著。惹得樓下坐著聊天的阿婆們紛紛仰頭看他。
“潔衣,他是你弟弟啊——”阿婆同情地看著我,我尷尬地點頭。
“是啊——”
“鄉下來看病的吧——可憐哦,有事就跟我們說,上下班還要帶弟弟很不方便的。”阿婆好心地說。
“謝謝——”我逃也似的飛奔上樓,仍聽到樓底的“噴嘖”聲。
“可憐哦——可憐!”
從醫院出來,我沮喪萬分,醫生的話一直圍繞在我的耳邊:他的傷都是外傷,至於智力,目前只停留在十歲左右,由他的體格看應該不像是先天的,可能腦部受了極大的震盪,這種現象目前在國內很難治癒,不過你們可以去美國,那裡手術的成功經驗比較多。
去美國,說得倒容易,目前的經濟情況能生活就已經不錯了,還想出國?開什麼玩笑。更何況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小可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見我一直不開口,他緊張極了。“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小可了?”
我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他,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名字,整天“小可、小可”地掛在嘴邊。他不知有沒有親人?或許他的親人不要他,他才如此恐慌吧!可憐啊——
“姐姐——”他焦急萬分。
“不是,小可最乖,姐姐怎麼會不要你呢?”
“姐姐,你好像不開心,是不是小可生什麼病了?”他是個聰明的孩子,至少就十歲的兒童而言。
我無奈地想著。
“沒有——小可的傷還痛不痛?”我扯開話題,他的手與頭部的傷口經過昨日的處理已好了大半,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吧。
“不痛了——姐姐,我們回家吧!”他緊拉著我的手,似乎很害怕我離開,或者不帶他回家。
望著他拉住我的手,他的粗礪和我的細膩糅和在一起,那種奇異的感覺好像一股電流一點一點刺激我的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很快就崩陷了。擁有一個男人,徹徹底底地擁有他,我笑了笑,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般,深呼一口氣道: “好,我們回家。”
我知道從今以後,我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那對我來說未來就更加辛苦且不可測。自小獨處慣的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照顧一個孩子,尤其是如此特殊的一個孩子。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我輕輕轉頭看他線條清晰的側臉輪廓,他很快地轉過頭來,用他漆黑明亮的眼眸對著我笑——夠了,就是這樣,我需要他!
但當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