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卻不料盡是酒囊飯袋,我一人對付便已綽綽有餘。”
不遠處的小山丘上,兩騎並立,冷眼看著眼前的殺戮。
“六年的光景,再鋒銳的稜角也會被酒色磨平。”
語調冰冷,曼陀羅花面具映著寒冰般的月眸,寒氣徹骨,妖魅難言。
“只是,屬下不明白,主公為什麼不直接去攔截那人,卻要在她走後方才展開行動?”秋瀲灩不解地看著身邊人。
墨潭的嘴角浮出冷冷的笑意。
“堂堂花御宮二當家,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遊戲,叫做貓戲老鼠?”
秋瀲灩頓時啞然。
遠處,數騎賓士而來,馬上人手中依稀提著巨物,待得馳近,伸手將巨物往墨潭腳邊一摜,便聽到數聲慘叫,竟是幾個勁裝女人。
秋瀲灩開始不解主公為什麼一定要這幾人的活口,然後她知道了——
墨潭伸手摘下面具,那狼狽地躺在地上的人頓時仿若見鬼一般,渾身如篩糠一般鬥起來。
“看我,像不像修羅?”墨潭輕聲問道,輕得幾乎不含惡意。
“鬼,鬼,鬼……”其中一個人驚恐地張大雙眼,話不成調,眼珠鬥凸了出來。
“是啊,從修羅地獄裡活過來的厲鬼,找你們索命來了!”
墨潭輕嘆一聲,倏地出手!
“啊——”一聲厲呼,只喊到一半,突然截斷,只見那嘴巴一張一合,如垂死的魚,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秋瀲灩微微往後一仰,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任這幾人血淋淋地在自己面前翻滾,無聲地嚎叫。
墨潭的玉蟒鞭從來比刀劍還鋒利,那白影翻飛過,頓時血肉橫飛,鮮血飛濺,幾人的四肢已被挑斷筋脈,琵琶骨亦被刺穿,那幾張臉,更是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五官。
饒秋瀲灩不是善類,手下亦早過過數十條人命,這等血糊糊的慘狀,還是讓她幾欲作嘔。
“主公,方才已經照你吩咐,放走了一個,她已受重傷,正好能撐到西川再死。”
“確定她是往西川方向去了?”
“屬下確定。”
“裡面財物糧食搬走了嗎?”
“全部不留。”
“走吧,咱們下一處該去西川了。”
筋骨盤虯的手果斷一揚,上百個熊熊燃燒的火把投入了耗費無數的奢華行宮,瞬間吞噬了浮華與糜爛,那烈焰噴向半空中的火光,映進墨潭的眸中,竟絲毫也照不亮那黑幽幽的深潭。
靜默的夜,血腥的夜,沒人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麼,第二天醒來,四周的人們驀地發現原來行宮的位置上,只剩下一堆廢墟。
流言瀰漫,人心思變,都謂是上天對女王暴行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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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華麗巨舟上,陰蘭言猛然掀翻了眼前擺滿佳釀美味的雕花桌,震驚地瞪著風塵僕僕傷痕累累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幾乎已經要斷氣。
“求,陛下,為我們報仇!”
終於撐到了此處,她說完這句話,倒在了地上,可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將她拖開。
她親眼看見她的屍體,面目全非的屍體,讓她常常作著難以啟齒的惡夢。
退一萬步來看,即使,即使她沒死,依那種重傷只剩一口氣的程度,她怎麼可能復活?
不,不,她是厲鬼,她說她是厲鬼,她是來索命來了!
若是六年前,陰蘭言會驀然跳起來,快速調遣人馬,野心勃勃地要和墨潭決一死戰,這,更是墨潭的期望。
只是她們都疏忽了時間的力量,時間,可以將一個人改變得面目全非,墨潭,蘭言,都逃不過它的魔爪。
如今的墨潭,已習慣了黑暗,習慣了釋放陰寒得令人(炫)畏(書)懼(網)的力量,再也不是那個驕傲地站在陽光下風采絕世耀眼的陰蘭蓀;
如今的蘭言,縱慾過度,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皺紋,目光依然陰毒,卻已經少了那種透亮狠辣,再也沒有當年全力一搏爭奪皇位的年輕銳氣;
甚至蘭書,也再不是當年那胸無城府,耿忠正直的高傲少女。
蘭言只能砸了舟內所有能砸的東西洩恨,拼命啃得指甲出血,如同困守籠中的野獸,她該怎麼辦?她如今遠離鳳陵,又未到西川,是最危 3ǔωω。cōm險不過的處境。
鳳陵的權力,對,還有傅玉樓,她的兒子還在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