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敘舊

“……屈昕，謝謝你！”

石處長走後，林建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對屈昕說，他儘量用不太大的動作，從屈昕旁邊的位置起身，挪到側旁一個獨立的沙發上。

“吳瑤告訴我，她被迅達公司錄用了……”吳瑤在參加完面試的第三天即接到迅達公司特快專遞的錄用通知書，她興奮地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林建。

“我知道，是你向莫里斯先生推薦的，”林建很誠懇地說，他真的很感謝屈昕。

屈昕用小叉叉起一小塊哈密瓜，嘴角又掛起一絲頑皮的笑：“怎麼？不罵我狹隘啦？”

林建臉上微微一紅，囁嚅道：“對不起，其實是我太狹隘，太自負，我真心道歉，請你原諒……”

屈昕忙說：“嗨，看你，何必這麼認真，以後別再提了。”

她笑容可掬，看來真的沒把先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林建心情也輕鬆下來。過了會，他問起屈昕手機的號碼。屈昕頓覺奇怪，說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了嗎？林建訕訕地說不小心給刪除了。屈昕臉上頗有懷疑，但笑意未褪，瞧了瞧林建，才說下次可別這麼不小心了，好了，我給你打過去。

屈昕很歡快地講起兩年多來的見聞，林建覺得出她雖然講來輕鬆愉快，其實她孤身在外，肯定經歷了很多不為人知的艱辛和磨難……

屈昕伸出手指向包廂四周環指一圈，笑問：“這間KTV你還有印象嗎？”

林建剛來時有些奇怪，不解石處長怎會選擇這種地方，後來進了包廂又有種熟稔的感覺，他皺眉說：“好像來過的……”

屈昕笑了笑，用挺複雜的眼神看了看他，慢慢說：“是啊，來過的……咱們在這唱過歌，你忘了嗎？”

林建恍然大悟，忙說對對，想起來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13 他和她都變了

屈昕似乎有些傷感，低低地說道：“所以，我選了這個地方……兩年多了，在菲律賓我常常會想起這裡，很多的回憶都是從這裡開始的，我很多次都在幻想，幻想著也許有一天我能再次回來，也許還能找到點什麼……”

屈昕聲音低緩，像是藏著無數的心事，林建的心底也升起了一絲感傷，不知緣由的深深的感傷……

“兩年多了，我們都改變了不少，”她沉默片刻，很認真地端詳林建。

林建哦了一聲，說：“是嗎？”

他看著屈昕，心裡頭同樣感觸良多。

屈昕點頭嗯了一聲，“你看你吧，剛認識你時還雄辯滔滔，有說有笑的。現在呢，好像深沉了很多。”

林建嘴裡在嚼著一片水果，但品咂的是種很苦澀的味道。

“……也許，不是深沉，是我真的開始老了，”他慢慢地說。

“你呢，還是那麼光彩照人，不過時間也在你臉上留下了痕跡……”林建抬頭望著屈昕，屈昕靜靜地坐著，等待他說下去。

“你更成熟了，超出了本屬於你這個年齡的成熟，”他說。

屈昕白皙的臉上有絲不經意的抽動，她端起瓶裝水，輕輕泯了一口。

“其實，正好相反，”她低低說，神情有些黯然，“兩年的時間，你變得更成熟，而我，卻是真的開始老了……”

林建身子微微一震，心裡頭有絲隱痛，他實在不忍看到屈昕黯然神傷的樣子。

“其實，你本來可以過得更好……”林建靜默了半晌，才低聲說。

“我們都一樣的，”屈昕臉上燦爛的笑靨早已消失無蹤，聲音幽幽，好像是從遠方飄來，“命運，大多時你不能選擇，只有接受的份兒；只有在很少很少的時候，我們才可以由自己來做主。然而，當剩下這很少很少可供自己選擇的機會擺在面前時，往往出於某些原因，我們卻放棄了……所以，這世上就有了遺憾……”

屈昕的眼神透過窗戶，外面的夜晚朦朧而惆悵，她的眼角洇著潤溼。

“因為放棄了本可選擇的機會，我們都失去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她偏回臉，直直地望著林建。

“所以，這一次，我不想再放棄了。我回來了，我想做一次最真實的選擇，哪怕我收穫的還是傷痛，至少我確信，我的心底不會再留下遺憾……”

林建有種想哭的感覺，但他忍住了。

1 國情局特使

清晨，蘭闕國際機場。

石明洲處長和國家安全部國際合作局的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