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總算多活了二年多。爺爺怕我傷心才一直不讓家人告訴我。怪不得連三哥大婚爺爺都沒來,那時想必病已經很重了吧!
我木然地聽著孃的話,然後朝爺爺的房間走去。爹孃只是在身後跟著我。我見到爺爺穿著壽服,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整個人完全落形了,臉深陷了下去。我撲在他的身上大哭起來:“爺爺最討厭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見你最後一面。你怎麼捨得就這樣離開我了呢?”
娘抱著我,輕輕地安撫著我:“雪兒,不哭了!”
我只管自己哭著說:“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不在了,我怎麼能不哭呢?”
爹傷心地望著我:“雪兒,雖然爺爺不在了,爹孃也一樣疼你。”
我趕忙反手摟著爹的脖子:“對不起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太傷心了有點口不擇言。”
是啊!我怎麼能當著爹孃的面說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是爺爺呢!多傷他們的心啊!
因為爺爺的身份特殊,按規矩爺爺的靈柩要運回京都先接受百官弔唁,然後才能葬入嚴氏祖墳。爹孃及大伯大伯母還有大哥他們就先趕回京都安排後事,我與二哥還有清護送靈柩回京。
這一路上我只是呆愣愣的不哭也不說話,清及二哥有時特意來找我說話,我一開口就是跟他們回憶小時候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光。除了這些話,其餘的我一句也不說。到了晚上二哥與清讓我去休息,我也不肯,只是呆呆地坐在爺爺的靈柩旁。回京都的路上我都是這麼度過的。好不容易總算到京都了。全家都在忙。爹孃見我臉色不好,讓清扶我下去先休息。我拉著清的手說:“清,我睡不著!一閉上眼就看見爺爺衝著我笑,讓我留下陪陪爺爺吧。”
清一邊拉著我回房,一邊望著我:“雪兒!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這喪禮還長著呢!別喪禮還沒結束,你卻病倒了。這不是給姑姑他們添亂嗎?”
“可是我真的睡不著。心裡全是爺爺的影子。”我拉著清的手說。
清猶豫了一會兒,從懷裡拿出一粒黑色的藥丸,輕聲說:“把它吃了,你就什麼也不會想了。”
“這是什麼?”我注視著這顆黑色的藥丸。
“能讓你精神放鬆的藥,等明天你醒過來,就又有精神了。”清低聲哄著我。
是啊!我是該好好休息了。其實我人也覺得很疲勞,只是腦子裡全是事,所以才睡不著。
我乖乖的張嘴吃下了這粒藥丸。清把我安頓在床上,對著我微微一笑:“乖乖閉上眼,好好睡一覺。我去前面看看姑姑他們有什麼事要幫忙的。”
我只覺得頭有點暈乎乎的,點了點頭就睡了過去。
是誰在摸我的臉?迷糊中我睜開眼,對上的是一雙溫柔的眼眸,我細細地打量起面前的男子來:只見他面如冠玉,渾身上下都透著濃濃的書卷氣。尤其是那雙眼睛!與陶帆真的十分相似。只是他怎麼穿得這麼古怪啊!
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我已經死了。而且還是閻王爺出了差錯,回不去了。我正在跟他吵呢?怎麼就到這兒來了?我看了看身上的裝束,看樣子我是穿越時空了。不知道這個滿臉深情的望著我的男人是誰?可是那眼神那氣質分明就是陶帆。不會是閻王內疚了,讓我們夫妻再見最後一面吧?想到這兒我試著開口叫道:“帆?”
他愣了愣,就在我以為弄錯了時,他輕聲喚道:“薇薇!是我!”
真的是陶帆!只有他才叫我薇薇,也只有他才會用這種溫柔地讓人溺斃的眼神望著我“帆!帆!太好了,能再見到你太好了!”我緊緊地摟著他。
我想起前幾天看見陶帆在醫院裡傷心地抱著我的遺體哭,用空洞的眼神望著我的遺像時的樣子我把他摟得更緊了:“帆!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看見你那麼傷心難過,可我卻一點也無能為力。”
“真的?我以為你……”陶帆剛才一直愣愣的任我抱著他,此時才激動地回抱我,然後他低聲說“薇薇,我也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主動的把臉湊了過去吻上了他雙唇。也許是沒料到我會突然吻他,陶帆身體明顯一僵,旋即反應過來,伸手攬住我,用力的吻了下來。
陶帆的眼眸裡,原本溫柔的情意多出了一種彷彿火焰似的東西。 濃烈又滿含纏綿的情意。 他笑了,就像三月熙和的春風藏在了眉眼之間,頓時驅走冬日的寒意,暖暖的。然後緩緩俯下臉來,再次吻住我的唇瓣。舌尖溜了進來,帶著強烈的渴望和熱情,他的吻,旋即如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