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一眼蘇宛,蘇宛玉步輕移走進書房之中。
房中燃著提神醒腦的朝霞香,兩邊的架子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蘇懷遠坐在書案之後,手中捧著一本古籍正在細細品讀。
大夫人在下首坐著,看到蘇宛進來,盈盈笑著。蘇宛心中清楚,此事定然是大夫人從中作梗。若非大夫人給蘇懷遠說了什麼,蘇懷遠絕不會為昨晚之事專門將自己叫來。
蘇宛向前走了幾步,然後飄飄下拜,“蘇宛給父親,母親請安。”
坐在太師椅上的蘇懷遠將手中的書籍放下,看著面前的蘇宛沉聲說道:“起來說話。”蘇宛應是,然後垂手低頭站在堂中。
看著面前的女兒,蘇懷遠心中極是不滿。已經是這般大的人了,怎麼一點不懂自己的苦心?還做出昨晚那般讓自己下不來臺的事情,“宛兒,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聽到蘇懷遠的話,蘇宛心中知道他定然是為了昨晚之事。方才在來的路上自己已經將事情仔細的梳理一遍,也早就將蘇懷遠可能問出的問題想了一邊,此刻已是胸有成竹。
於是,蘇宛臻首輕點,“父親請問,宛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女兒的態度如此鎮定倒有些出乎蘇懷遠的意料。之前蘇懷遠雖然不重後宅之事,放手讓大夫人管理,但是對於蘇宛的性格略知一二,這個女兒性格懦弱,毫無主見,太過綿軟。
之前因為落水一事,母親曾向自己提過蘇宛不凡之處。可是自己並不相信,畢竟之前的蘇宛已經是那般懦弱,再有變化又能變化到哪裡?但是昨夜蘇宛的表現超出蘇懷遠的意料,讓他極是開心。沒想到今日的她的表現更是讓自己刮目相看。
蘇懷遠心中雖然高興,但是面上卻是一點未曾露出,“宛兒,我來問你,昨夜鎮遠將軍之子趙懷信如何?”
口氣雖然平淡,但是所問話語一點都不平淡。想必蘇宛的回答若是惹得蘇懷遠不快,接下來馬上就會迎接蘇懷遠狂風驟雨一般的質問!
可是聽到這般平淡的話語,蘇宛看著自己鞋尖,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即便自己已經隔世為人,可是蘇懷遠問話的方式還是這樣,欲抑先揚。
蘇宛低著頭,將自己心中早就準備好的答案說了出來,“趙公子相貌英俊,談吐不凡,學識淵博,是京城之中難得一見的才子。”
前世蘇宛聰慧,景帝政事也未曾避過蘇宛,甚至有意無意的教了蘇宛許多。畢竟舉國上下皆知長公主賢德之名,若是日後太子登基,蘇宛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也是極好的。
當時蘇宛便曾見過蘇懷遠的奏摺,每次都是跟今天一樣,用看似平淡的口氣開口,然後提出自己的問題。未曾想到,過了這麼多年,蘇懷遠竟然一點未變。
果不其然,接著蘇懷遠本來平淡的面色立刻沉了下來,“既然如此,那你昨夜為何要將趙公子一人留在後花園之中,你自己卻飄然遠去?難道你是故意想讓為父難堪不成?”
一邊的大夫人秀眉微皺,然後嘆了一口氣,對蘇懷遠說道:“老爺,宛兒怎麼會這麼想?肯定是昨夜那個趙公子惹怒了宛兒,所以宛兒才會拂袖而去。是吧,宛兒。”
大夫人盈盈的目光看向了蘇宛。昨夜之事,大夫人已經從下人口中全部都知道了,剛才更是她告訴蘇懷遠的,只是大夫人卻將昨夜蘇宛離開的錯全部都推到了趙懷信的頭上。
聽到大夫人的話,蘇宛冷笑,她自然不會單純到以為大夫人是在幫著自己。此時大夫人這般說話只是為了在蘇懷遠面前假裝愛護自己而已,“母親錯了,昨夜之事並非趙公子之錯。”
坐在一邊的大夫人頓感錯愕,本以為自己向著蘇宛說上幾句好話,蘇宛就會順著自己給她指的出路走,然後自己就可以將蘇宛陷入坑中。未曾想,她竟是不按常理出牌。
正中的蘇懷遠聽見蘇宛的話之後,臉上更是陰沉的猶如暴雨之前的烏雲一般,“既然趙懷信樣貌人品學識件件不差,又未曾惹怒你。你為何當場拂袖而去?”
說著,蘇懷遠大手在書案上重重一拍,震得筆墨紙硯都跳了起來,“難道你是想給為父難看不成?”
蘇宛抬頭看了一眼蘇懷遠,卻見蘇懷遠滿面怒色,便趕緊將頭低了下去,“宛兒不敢。只是昨夜宛兒並非拂袖而去,而是與趙公子分說清楚之後,方才離開。”
昨夜之事,只有自己與趙懷信、竹茹三人在場,大夫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下人雖然也在場,可是離著涼亭太遠,根本未曾聽到自己對趙懷信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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