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醒啦?生了孩子是不是就有奶水吃了?”衛子林輕輕眯起眼睛,就像是在研究什麼寶物一般仔細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兩團雪白。由於離得極近,說話時噴吐的熱氣,楚珍都能感覺到。昨晚上的火氣再次湧上來,二話不說伸出手按著他的腦門朝後,才算是拉開些距離。“有沒有奶水跟你沒關係,趕緊起身,待會子到了大廳又得讓全家人都等著你!”楚珍趁著他發愣的時候,連忙翻滾到一邊,裹著錦被下床,不給他纏上來的機會。楚珍動作麻利地穿好了衣裳,卻發現衛子林躺在床上發呆,根本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氣,腳步匆匆地走到床邊,冷聲道:“又怎麼了?你不喜歡有丫頭伺候穿衣裳,連我都跟著你自己動手,這會子趁著下人還進來,動作快些!”衛子林卻是不理她,身子裹著另一床錦被,把自己纏成了一個巨型蠶蛹。並且歡快地在床上翻滾,輕輕揚高了聲音道:“娘子,我生病了,還病得不輕。你也不用去找大夫,我經常得這種叫不能起身的病。在床上躺上一整日便好了!”楚珍被他氣得哭笑不得,她嫁進來有小半年了,還是頭一回聽衛子林有這種毛病!“不行,沒得商量,除非你給我個適當的理由。否則現在就起身,不然我就去隔壁屋,拿了水淹死你的毒宮!”楚珍抬眼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太陽早就出來了,估計衛國公幾人還在飯廳裡等著他們,實在是不能再拖了。衛子林停下了打滾的動作,把頭埋進錦被裡,似乎在深沉地思考問題。過了片刻,悄悄抬起頭,只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著楚珍,顯然在觀察她的神色。見到楚珍一臉嚴肅,便知道她是認真的。“今兒李雅筠那個混球要來,若是讓他知道我不舉了,他那般心狠手辣,會不會把我送去宮裡頭當太監?”衛子林提起那個人的名字,氣得牙癢癢,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幾分陰狠的神色,顯然每回在李雅筠那邊都討不到好處。楚珍微微愣了一下,渾身的無力感再次加深了些,不由得嘀咕道:“你鬥不過二姐夫,就別每回拿著毒物跑他面前顯擺,不是純粹地嫌自己的寶貝活得太久麼?”說起這個,楚珍就滿肚子牢騷。幾個連襟合計起來,要替李雅筠治病,這本來是一樁好事兒。偏生提起以毒攻毒的當事人,衛子林是個難纏又難搞的男人,而從小被衛家人驕縱大養得跟個半仙似的不懂人情世故,為此他對李雅筠算不上客氣,一如既往地想欺負他。李雅筠就是被人欺負大的,從小見到的花招百出,豈會被衛子林這點小東西嚇到。為此才有了衛子林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挑戰史。“這事兒只有你我夫妻二人知道,我們倆都不說,二姐夫怎麼可能知道呢?你不是要拿新得的寶貝,給二姐夫開開眼的麼,現在躲到床上來,可不是個爺們兒!”楚珍邊輕言細語地哄著他,邊翻箱倒櫃地替他找衣裳。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今兒衛子林的衣裳又得她親自穿,從早晨開始就註定她這個辛苦備孕娘子寸步不離的悲慘命運!衛子林一邊嘟噥著,不要做爺們兒,一邊也配合著楚珍的動作,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穿衣裳。這回楚婉玉也跟著來了,說是李雅筠的身子日漸有起色,特地跟過來道謝的。滿滿兩馬車的謝禮,還有不少大補的東西。更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衛子林那廝見到了很是開心,直接撲上去和下人們一起整理了。姐妹倆也沒去理會,直接手拉手進了裡屋說話。楚珍瞧著外面快堆成小山的禮物,不由得輕輕笑開了,低聲道:“這麼多東西,想來是破費了不少。李侯府那位夫人如何同意的?”楚婉玉明顯是心情好,聽到楚珍這個問話,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微微揚高了聲音道:“她有不同意的機會麼?這些都是公爹親自派人過來讓我備下的,畢竟是侯府世子,身子好了也能光耀門楣!”楚珍聽著她語氣裡不自覺冒出的驕傲,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道:“你過得好就行,我們姐妹幾個原本就有隔閡,為了親事更是撕破了臉皮。現在瞧見你過得不錯,也算是安心些!”楚婉玉聽她這樣直白地說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衛子林此刻站在太陽底下,絲毫不在乎臉上被曬出來的汗水,相反精神抖擻地抱著一個小玩意兒在咋咋呼呼地說著什麼。李雅筠坐在一旁的樹蔭下,滿臉的無奈。“衛二少爺的性子的確有些跳脫,但是風趣幽默,總歸不寂寞!”楚婉玉輕聲勸慰了一句,似乎還想多說幾句,卻無從開口。楚珍輕笑出聲,低聲道:“不用如此苦惱地想,有這樣的夫君倒是少費心思,關起門來就能過自己的日子!”姐妹倆又說了幾句,各自有各自的好。片刻之後,衛子林終於受不了外面的熱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李雅筠也跟著進來了。自家人都在場,就沒那麼拘束了。幾碗涼茶剛端上來,衛子林就大口地灌了兩大碗下去。吩咐幾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