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艱難地抬起頭道:“先生,初九去了天津,這不關他的事……”
他不開口還罷了,一開口,真是把丁一的火氣撩拔了出來,躍下馬扯著英國公的衣領,把他的臉按到那些死去計程車兵的血泊裡:“不關他事?你就把兵帶成這樣?人家來當兵,戰死沙場是本份,死在這裡算什麼事?跟袍澤械殺而死,居然有三四百人,他媽的不服從軍令而被幹掉!你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英國公張懋苦澀的回答。
“你還知道?但這些人呢?這些人為什麼不知道要服從命令?這他媽的就是你帶的兵?楊維貞在京師時,哪裡出過這等樣事?”丁一說到火起,一腿鞭在英國公的腰肋之間,把他踢得遠遠飛出,“滾去禁閉室,別讓我看出你!以免我忍不住殺了你!滾!”
“老曹,去天津把錢初九拿回來!”
“是,少爺,老奴這就去辦。”
丁一很憤怒,軍人,不是穿上制服,配上軍器就是軍人。
服從命令是一個最為基本的概念。
在場計程車兵,七八百人全部被反縛,陳三正在安排地方關押這些士兵。
馬昂倒是勸說著丁一:“如晉,這些軍兵還是聽令的,算了吧,法不責眾,訓斥一番,罰些苦役就罷了。”不要以為是笑話,法不責眾真的就是這個年代的特徵了。別說械鬥,就是造反的,只要足夠勢大,朝廷也會談條件,讓他們歸降之後,也就不再追問之前的罪責。
更重要的,是這些軍兵的械鬥,沒有波及軍隊以外人等的利益,連擾民都沒有,更別說士大夫階層的利益了,所以馬昂覺得,這是一種類似於營嘯的狀態,平息了就好,太嚴厲的話,擔心其他士兵,唇亡齒寒之下,再生出什麼事來,就大大不妙了。
這幾頂轎子在大隊隨從的護衛之下,遠遠地往這邊過來,丁一看著,對馬昂道:“大司馬,看怕是首輔過來,看看首輔這邊,是個什麼章程吧。”之所以岔開話題,是丁一壓根不打算這樣就平息。
對於丁一來說,這不是一件小事。
而李賢過來之後,看著幾百具屍體橫在那裡,不禁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