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二天後怎麼辦呢?”那位從西西里來的伯爵,對著依舊纏著他,喋喋不休的神聖羅馬男爵問道,“除非再有神蹟展現,要不然的話,波塞冬死在穆罕默德二世刀下,是一件不可逆轉的事。那麼這十二天又有什麼意義?”
男爵皺起眉頭說道:“如果一再展現,那還是神蹟麼?”
“原來您也知道這一點?”伯爵略帶著嘲諷,欠了欠身說道,“不好意思,請您見諒,我要失諒了。”因為隨著決鬥的延遲,大家開始退場,而很顯,西西里王國來的伯爵,又搭上了某位貴婦人,他急著安排人手把自己的夫人送回酒店,然後去赴那佳人之約。
“不,我不允許你再去見波塞冬。”法國國王路易十一世,派人把安娜公主擋了回來,“決鬥已經開始,現在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穆罕默德二世主動提出推遲第二場決鬥。不明朗,局勢很不明朗,我們跟奧斯曼人的協議已經接近尾聲,做為準盟友,你身為法蘭西的公主,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釋放一些讓局勢更加迷離的訊號。”
安娜公主點頭道:“如您所願,父親。”
她不是一個小女孩,她知道自己肩負著什麼;她也不是叛逆的伊莎貝拉,她是法蘭西倍受推崇的淑女。所以她終於保持著那如教堂一般端莊的儀表,向路易十一世行禮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事實是丁一現在也沒有空去見她,不論跟她如何投緣。
因為隨著艦隊登陸之後,從陸地而來了幾撥信使,不論哪一拔,丁一都必須馬上接見並處理。“給我一個好訊息。”丁一回到都音酒店之後,揉搓著太陽穴,對著曹吉祥這麼說道,復進簧的問題,還有李匠頭的身故,對於丁一來講,都是很沉重的打擊。
所以他需要一個好訊息。
“陛下,恐怕這有點難。幾內亞那邊其實除了報告之外,還來了一拔工程師。”曹吉祥想了一下,向丁一彙報說,“也許您召見一下?領頭的是李總工的遺孀。”因為丁一說起,李匠頭的後事要高調操辦,所以曹吉祥才會專門這麼一提。
丁一聽著就瞪起眼道:“哪來這麼多規矩?李家大嫂來了,趕緊請她過來!當年在金魚衚衕和容城,多少次李匠頭在哪裡狂噴,還是李大嫂把他扯走了。再說,很多機械方面的東西,掛著李匠頭的名,實際上,我是知道的,都是李大嫂的心思!”
於是曹吉祥趕緊去安排,雖說丁一講起當年怎麼樣,但畢竟不是當年了。
如果不是丁一提出,要給李匠頭好好操辦身後事,只怕幾內亞來的這幾位工程師,不知道啥時才能見著丁一呢!因為另外幾拔,來頭也好,事務也好,都比這邊大得多。
李大嫂見著丁一,不知道怎麼行禮,很有點手足無措。因為雖然曹吉祥給他們說過禮儀,但見著丁一,李大嫂習慣性的叉手一蹲,口中稱道:“先生。”然後淚水就淌了下來。
倒是邊上幾個準備按著曹吉祥所教導,要行叩拜大禮的工程師,便就愣在那裡。
丁一迎上去扶著李大嫂坐下,卻向那幾個工程師問道:“容城書院出來的?你是在王恭廠跟著李匠頭的徒弟吧?你呢?是南京那邊的出身?我記得十年前艦隊去修繕時,李匠頭專門跟我提過,要把你調過來的;你是李大哥的三兒子吧?嗯,小時候我抱你,還撒過我一身尿!大家都坐,都坐,家無常禮。”
一連串地問下去,倒把這幾位工程師都問得眼淚禁不住滲出來,他們沒有想到,丁一心裡,居然連他們的出身都一一記著。這卻是丁某人的習慣了,基本上有過交集的人,他都可以大致上,想出個脈絡來。
“大嫂,節哀啊,是我不好,太多的活都堆到李大哥身上,這正當壯年就這麼去了。丁一對不起你們啊!”說著丁一便向李大嫂長揖及地。
嚇得李大嫂連忙扶起丁一,她素來是知進退的,剛才只不過是一時失態罷了。
“先生,不,陛下,您不能這樣,當不起啊!”
丁一卻是不依她,扶著她落了座,搖頭道:“有什麼當不起?當年讓你和李大哥叫我的名字便好,你們不聽,老跟胡山他們學著叫先生。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就別改口了,大嫂,你也有皺紋了。”
卻不料這麼一句話,卻引出了工業上許多的事來。
第八章決鬥(二十四)
李大嫂聽著這話,不禁又垂淚:“老李都去了,老身若非是放不下那一攬子,只恨不得也隨他去好了,還在意什麼皺紋?先生,老身知道,這李家是欠先生的。老李是命好,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