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騎兵的優勢在於距離,只要將距離拉近,重騎長刀的優勢才能發揮出來,而巨木騎兵的長木反而會成為制肘。
只不過到了現在這個份上,雙方軍陣已經絞殺在一起,任何一方軍陣的變動都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驃騎營,最終和伊雪兒的雪狼精騎,面對面展開了殊死決戰。
。。。。。。
從驃騎營追上伊雪兒的主力大軍開始,途中經過重騎飛擲秦戟,兩軍衝殺,中途變陣,然後再絞殺在一起,這場力量其實相差無幾的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兩個時辰。
這一場戰鬥,因為匈奴軍陣中有了巨木騎兵的存在,對驃騎營而言,也打得異常慘烈。
當日頭終於從西山上跌落谷底,日幕的冷風吹動著草木低垂,野地裡開始出現蟲鳴時,熱鬧的戰場,終於安靜下來。
偌大的戰場,屍橫遍野,奄奄一息的戰馬和軍士的斷肢殘骸堆積在一起,殘破的旌旗疲憊的躺在地上,尚未凝固的鮮血從屍堆中緩緩流出,如細流潺潺,溼潤著開始變涼的土地。
漫山遍野追擊匈奴臨時步卒大勝的馬漢,帶著一隊逐郡騎兵前來接應驃騎營時,大戰已經結束。日暮下他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血紅大地,數不清的屍體,還有屍體邊低頭輕嗅的無主戰馬。
眼前的戰場,讓以馬漢為首的逐郡騎兵一陣心悸。
“秦將軍,你沒事吧?”馬漢好不容易找到了坐在地上、長刀插在腳邊、看著戰場愣愣出神的秦城,有些艱難的出聲問道。
“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驃騎營自師成出征以來,沒有打過這樣慘烈的大仗。”乾裂的嘴唇讓秦城聲音有些發顫,他的眼神落在眼前無數軍士的屍體上,日暮下的眸子格外低沉。
到了戰場,馬漢自然知道了大戰的結果。一萬五六千驃騎營對陣兩萬一兩千的匈奴騎兵,正面硬戰,最終在日暮前擊退了匈奴主力,也讓匈奴騎兵營救五六千匈奴俘虜的計劃化為了泡影。只不過馬漢卻知道,這場“勝仗”,當真是無比慘烈。秦城所說的“殺敵一萬,自損八千”,毫無誇張成分。
“於不利之境以少勝多,驃騎營名不虛傳,末將今日見識了,佩服!”馬漢頓了頓,發現自己終究只能作此說,然後向秦城鄭重抱拳。
“驃騎營?”秦城卻發出一聲讓馬漢頗為不解的哂笑,若不是一萬兩千都是新卒,此戰何至於如此慘烈?雙手撐在膝蓋上,秦城站起身,忽然問道:“馬都尉,有酒嗎?”
“有,拿酒來!”馬漢回頭向自己的親兵大聲道。
秦城從神色複雜的馬漢手中接過酒囊時,舉止頗為落寞,拔開塞子信手扔了,仰脖就是一陣猛灌,清涼的黃酒便從他嘴角溢位來。
“好酒!”好一陣,秦城放下酒囊,對著今日的戰場大笑了幾聲,神態張狂的大聲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哈哈。。。。。。”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秦將軍。。。。。。”馬漢張嘴想勸,但是手伸到一半卻停在了半空,同為軍人,他卻不知此時該如何說出勸慰的話,秦城肆意張狂卻偏偏極為寂寥的神色落在他眼中,讓他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秦城將酒囊中的酒在面前撒下,直到倒空了黃酒,才將酒囊扔掉。
面前的戰場上盡是屍首,零散的軍士正在收拾戰場。
扔掉酒囊,秦城用嘶啞的聲音朝戰場喊道:“這裡沒有夜光杯,也沒有琵琶,本將更不催你們!驃騎營的弟兄們,本將敬你們!”或許是用力太大,嘶啞的喉嚨承受不了,到最後秦城破音了,這使得話音顯得有些難聽,但他依然大吼道:“大漢的好兒郎們,好走!”
這一刻,周邊的將士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秦城。一戰之後平靜的眼神望過來,再望向這片沙場,就有些模糊。
雖然見慣了生死,但生死,並不能讓這些殺敵不眨眼的軍士們麻木。
之所以平靜,只是因為,他們習慣了。
。。。。。。
秦慶之牽馬過來,秦城翻動疲憊不堪的身子上了戰馬,對馬漢道:“馬都尉,這裡就交給你了。匈奴大隊已經向北退卻,本將得率軍追趕,確保將他們趕出漢境。”
“可驃騎營適逢大戰,還未曾休息,如何經得起連續奔波?”馬漢聞言,大驚又大急道。
秦城手提著韁繩,看著北方,聲音很平靜:“本將經得起,驃騎營眾將士便都經得起。本將既然還活著,便不能對不起為保衛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