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軒張皇失措地抱著初曉站起身,從曼緹的身旁閃過,望也不望她一眼,然後就這麼衝出了辦公室,向外面跑了出去。
曼緹手忙腳亂地跟出來,他卻早已進了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曼緹分明清楚地看到正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初曉,眼光裡是濃濃的關切和……憐惜。
像被什麼一下子刺穿了身體,她一下子不能動不能言語,只能呆呆地看電梯門無聲地閉合,任由他們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眼前。
半晌,她才猛地撲上去,雙手無力地砸著緊閉的金屬門,“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經向我求婚了!你怎麼能用那種眼神看她,你怎麼能……”他怎麼能如此漠視她,彷彿她不存在一般。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在他向她求婚之後,還若無其事地將她當作透明空氣般無視。
“曼緹,怎麼了?”世洋剛好有一份報告需要正軒的簽字,遠遠地過來就看見曼緹失態地撲在電梯門上,一下一下地捶著門。
“不可能!這不可能!”曼緹狂亂地握拳砸著。
世洋扔下檔案,衝上去抱住她,“曼緹,你幹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冷靜一下!”
曼緹抓著他的手,良久才看清他的臉,“世洋——”然後淚水如同開閘一般傾瀉而下,“世洋!”
世洋溫柔地將她的頭攬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慢慢說,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
“他的心裡根本沒有我,”曼緹抬起頭,淚眼模糊,她現在是真的需要傾訴,不然她快要崩潰了,“他的眼裡完全沒有我!那他為什麼還要向我求婚呢?我那麼開心,我開心得快要死掉了!可是,永遠有人比我重要,那個什麼蟲子比我重要,白初曉也比我重要……那我算什麼?我又算什麼!我就像個傻瓜似的,任由他擺佈!我到底算是什麼?世洋,你告訴我,在他心裡我到底算是什麼?”
“曼緹,你別這樣!”世洋撫著她的頭,眼裡是深深的憐愛,“你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為人了嗎?”他的聲音溫柔沉靜,像是有一種催眠的味道,“現在,不要哭了,好嗎?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曼緹止住哭聲,帶著滿臉的淚,痴痴地看著世洋——她從來沒有發現,他的眼竟然如此漆黑深邃,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世洋……”她呻吟一般低低地喚他的名。
醫院裡,正軒心焦地看著醫生在檢查著初曉的情況。
“體溫39。9,心跳120。”護士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要不要緊?”正軒握著初曉的手,她小小的手好燙,“她到底要不要緊?”
醫生吩咐護士給初曉吊點滴,然後安慰他:“發燒轉成的肺炎,不要太緊張,現代醫術這麼發達,這點病,不會死人的!”
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正軒放開她的手,讓護士給她打吊瓶。
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她有著細密的睫毛,她的臉仍舊蒼白,她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她不會死的。正軒伏在她的病床前,眼淚不由自主地溢滿眼眶,剛才看到她小小的身子就那麼倒在地上,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深深刺了一刀似的。
對她的感情一直是他不願意深思的,只怕深思之下會有他不願意面對的真相。可是,這一次他竟然如此惶恐,他好害怕就這樣失去她。
“快點好起來,拜託。”他捉起她另一隻手,放到到唇邊輕輕吻著,“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嘴動了動,好像在說什麼。
“初曉?”他連忙將耳朵湊到她嘴邊,“你想說什麼?”
“不……”一顆淚珠沾在她的睫毛上,她的嘴唇全無血色,“不要……正軒……”
“不要?不要什麼?”正軒忍著一直往上湧的心酸,“初曉,你不要什麼?”
“結婚……不……要……”
正軒怔怔地握著她的手,所有的力氣彷彿都從身體裡抽離了一般。
隨後趕到的曼緹靜靜地推開門,背靠門站立著,她的眼睛紅紅的,“正軒,她,初曉還好嗎?”
“還好。”他不回頭,也不放開初曉的手,啞著嗓子回答。
世洋拍拍曼緹的肩頭給她鼓勵,“正軒,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沒事……”正軒的眼睛定在初曉慘白的臉上。
顯然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世洋搖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抓緊曼緹的肩膀,“現在不要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