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事要出去一趟,會把門鎖上,怕就開燈睡,乖啊。”
這時舅舅拿了把手電筒進來,“我們走了,璇子好好睡覺,我把阿黃牽來陪你了。”阿黃是條大黃狗,已經養了很多年了。舅舅舅媽出去後,我和阿黃就這樣面面相覷,我坐在床上,它坐在地上。
阿黃在地上不停地搖腦袋,還用嘴在身上咬來咬去,我掀開帳子,下床給阿黃點了片蚊香,算是陪我的福利吧。舅舅舅媽看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重新躺會床上,心裡不知怎地,有點慌,閉上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我是被一陣炮竹聲驚醒的,阿黃也跟著叫起來了。那麼晚了,誰家還放炮竹呢?這裡的習俗是,半夜放炮竹,除了燒香拜佛或者逢年過節,那就是有事情,這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真是奇怪。
熬到凌晨,好不容易睡著,天一亮又被一陣敲鑼打鼓聲給吵醒了。這時我要是再不清楚那就是白痴了,這聲音誰都熟悉,是有人去世了!聲音是從家奶家那個方位傳過來的,我趕緊下床,披頭散髮就衝出房門,舅舅正在寫著什麼,看到我嚇了一跳,“今天早飯沒做,早點在鍋裡熱著,吃點再回家。”
“是誰去世了?家奶呢?舅媽呢?”我一點也不想吃。
“阿公昨夜走了,你家奶和舅媽在他們家幫忙。”阿公?真的是阿公?那昨天……我看到的真的是阿婆!!家奶應該沒有看見掛的衣服吧,她知道昨夜可能要出事,就讓我來舅舅家躲躲,我竟然真的看見阿婆要帶走阿公,我為什麼會看見?
“璇子別哭,阿公走了也好,想阿婆想得那麼狠,不走也難受,我們都知道他活不過三年不是嗎?”舅舅過來安慰我,怎麼辦?我看見了阿婆的鬼!
我一個包子還沒吃完,家奶就過來了,家奶一見到我就說:“璇子啊,這幾天都不要回家了,就在舅舅家。”
又不讓我回家,“家奶,我昨天……”
“不要說了,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知道嗎?你只是火焰低了,這很正常,火焰低的人通常都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聽家奶話,在舅舅家好好待著,家奶把你的暑假作業都拿過來了。”家奶不容我多說。
隔壁阿公去世了,家奶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呢,“家奶,你怕不怕?”
“伢子,你家奶都老了,還怕什麼?聽著,沒家奶看著你,晚上不要梳頭,晚上梳頭,火焰會越來越低,還有,不要讓人拍你的肩膀,肩膀一邊一盞燈,這是提高火焰的。”火焰我不知道是什麼,只是很小就聽家奶說,每個人都有火焰,火焰高的人,走夜路什麼的就沒事,也不容易看到東西,而火焰低的就容易招惹,一般男子火焰都要比女子高,現在看來,這可能就是陽氣的另一種說法。
第五章 我蛻皮了
這件事過去後,我們再沒有提,夏天的夜晚我仍舊靠在家奶的腿上聽她講以前的故事,刺激又新奇。家奶說他們小時候看電影都是跟著大家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跑著看,要跑很遠很遠,看一遍又一遍也不厭煩,往往看到夜裡才回家。
有一次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了一點水,一看可以趟過去,可是卻越走越深,想回頭時後面也是一片汪洋,眾人驚,糟了,遇到鬼打牆了,這時是不能走了,幸虧有很多人,才不那麼害怕,眾人就停下來,一起聊天,直到雞鳴,鬼才走了。類似這樣的故事很多很多,聽著聽著就在家奶撲騰的蒲扇下睡著了。
暑假是我們那群小孩子們的天堂,中午也不怕曬,拿鐵絲在棍子上圈了一圈,然後再網上蜘蛛網,就出去粘蜻蜓了,和大家一起曬成了黑炭,晚上回去,身上又疼又癢,家奶責怪我道:“一天到晚就在外面瘋,暑假作業可做完了啊?”
我抱著家奶的胳膊撒嬌,“家奶,現在不玩,上學就沒時間了,我身上好疼,怎麼回事?”邊說邊用手在身上亂撓。
家奶看了看我的脖子,心疼了,“曬傷了,醜伢子哎!”
我仔細看了看胳膊,一塊一塊的皮,像斑點一樣,怎麼曬成這樣子了?玩得時候太沒顧忌,也沒注意到。夜裡我疼醒了,推了推家奶,“家奶,我疼,還很癢。”
家奶開了燈,一看我的身上,嚇了一跳,掀開我的衣服,裡面薄薄的面板像裂開了,皸裂地嚇人,一塊塊的,有的還翹起來了。
“起來,起來,璇子,我們找你舅舅去!”家奶慌張地給我穿衣服,我往臉上一摸,天哪!好粗糙!和昨天完全不是一個手感,曬得這麼狠,下次再也不敢了,毀容了啊!
連夜敲開舅舅家的門,舅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