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就棍打腿躲到一邊去,讓遊大夫包辦全過程。
醬雞一上架,連遊大夫都倒退一步。
兩條蒼黃色佈滿黑疤的瘦腿之間露出那個嚇人的“門”。不,不能算門,它有點像大火燒過的西北窯洞,門窗隔扇一概蕩然無存,只剩下黑洞洞的一個深穴,分不清哪兒是陰道,哪兒是肛門,大得可以伸進去一個拳頭,周圍耷拉著紫黑色的皺皮,豎著稀稀拉拉幾根黑毛,蒙著一層黃膿,像一塊塊髒水浸過的牛皮紙。這個可怕的“門”把大腿根那個爛糊糊的瘡比下去了。
雞窩 七(3)
方隊長的嗓子裡發出一種奇異的聲音,她活了四十年,第一回見識到這種奇觀。謝蘿忍不住“呃”了一聲,跑到門外乾嘔起來。遊大夫趕緊用棉籤取了樣,叫醬雞下臺。
醬雞哈叭著腿剛出門,方隊長便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搞的?”
“梅毒,三期,爛光了算!”
謝蘿抹著眼淚鼻涕和胃液回到桌邊,她簡直不能想像醬雞居然能憑這個“門”每天接十幾個鋪。那些嫖客瘋了嗎?也許是拼死吃河豚的心理在作祟?也許四等窯子裡耍花招?聽老母雞說:領家們常常派年輕漂亮的雛妓去招客,引進門來上了床後藉口解小溲掉了包,派老幫子去應付。那些色迷迷的男人在黑暗中還以為摟著的是嫩花嬌蕊,瘋狂一夜,老幫子撤退,再換上雛妓。想到沾上那些膿血的後果,謝蘿不禁為那些男人和他們的老婆孩子,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還沒等方隊長繼續探討醬雞的病情,三王隊長就把澳洲黑推進屋:“先檢查這一個!”她親眼看見過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身上長著的爛瘡,認為是全所最嚴重的一個。方隊長只得把許多問號咽回到肚裡。
奶白的肌膚,細茸的黑毛,襯得粉紅色的“門”更加嬌豔。老母雞用“桃”來形容這個地方,真是太貼切了。澳洲黑的“門”是一顆熟得恰到好處的蜜桃。方隊長出了一口氣:“這一個好多了!”[奇+書網…QISuu。cOm]
“好不到哪裡去,看這兒——”遊大夫小心翼翼地點著陰戶到肛門的那片地方,叫方隊長細看。那兒隆起一片玫瑰色的疣,密密麻麻猶如一粒粒乳頭,有的破了,流出豬油般的液體。方隊長和謝蘿沒戴口罩,立刻聞到一股爛鹹魚似的腥味。
“楊梅落後——傳染性最強,二期!”遊大夫低聲告訴方隊長,“宣判”的聲音雖然極低,還是鑽進澳洲黑的耳朵,那張秀麗的臉蛋頓時失去全部血色,變得慘白。
最沉得住氣的是老母雞,滿不在乎地上了臺,脫去褲子,不像有的女囚遮遮掩掩羞羞縮縮,看來是經過多次“亮相”,當成家常便飯了。她一回頭瞅見謝蘿不錯眼珠地盯著她的兩腿之間,不樂意了:“看什麼看?不就是個×嗎?哪個娘兒們沒有?”
但是她的那個就是與眾不同,連方隊長、遊大夫都直瞪著那個部位。如果老母雞的腦袋不在桌子那一頭說話,大家沒準會以為那兩條腿中間夾著的是她的腦袋。不同之處是沒有眼睛鼻子嘴,光溜溜地嘟嚕著一個球,旁邊滋著幾個小瘤子好像耳朵。球遮住了“門”口,遊大夫沒法取樣,又不敢動手去扒拉,一眼瞥見謝蘿放在桌上的一支鉛筆,順手拿起來挑開球,才找到目的地。
“疼不疼?”方隊長有點憐憫她。
“疼的時候早過去了。”還是滿不在乎。
“瘤子倒不要緊,厲害的是這些楊梅痘——”遊大夫用鉛筆尖點了點她的小腹和大腿,那裡蛇行似的蜿蜒著數不清的紅色顆粒,大如指甲小如豌豆,顆粒中央是個凹坑,紅得十分鮮豔,真有幾分像那種生在南國的相思豆。
遊大夫撇了撇嘴,迸出兩個字:“三期!”
“三期怕什麼?老孃打的‘號藥’多了去了,橫痃魚口都收口了,只剩下這些紅豆豆,不礙吃不礙喝,怕啥?”老母雞一邊系褲帶一邊叨嘮。(注:治療梅毒的914每瓶含量不同,1號含量0�15克,2號0�3克,3號0�45克……按每個療程注射,患者自稱打“號藥”。)
魚口是什麼?人身上還能長出魚來?謝蘿暗暗納罕,沒準還是爛瘡。她猜得不錯,在九斤黃身上,不僅出現魚口還有“草莓”。
豐滿的九斤黃,長的瘡也特別肥碩。兩條粗腿一分,毛茸茸的山丘左邊便張開一張嘴,翻出的鮮肉本是粉紅的,加上一層灰黃的膿苔變成桔黃色。肥腿一顫悠,大嘴也跟著一張一合,活像池裡的魚在唼喋浮萍。膩白的小腹上拱出幾顆指頭大的紅瘡,瘡上佈滿一粒粒小米似的肉芽,從底座向上顏色逐漸變深,由淺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