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的消毒水味道,是醫院嗎?她真的很討厭醫院,非常的討厭
哈哈,安詠心,妳求我?哈哈,我告訴妳,妳求我也沒有用了,妳那個下賤的母親已經死了,她的屍體被我送去了火化場,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妳都別再想見到她,哈哈
是誰在說話?為什麼她的話,讓自己的心臟像爆開般疼痛,她不要聽、不要聽。
妳不想聽?我偏要說,就算那個狐狸精死了,我也不會讓妳好過,妳們長了一副一模一樣的狐狸精臉,我恨妳們,恨死妳們!
不、不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刷了一下,那些可怕的場面忽然消失了。
安詠心的眼前,出現了一張俊美而清秀的臉頰,他在笑,朝著她笑,好溫馨、好舒服,他說:詠心,我會永遠在妳身邊照顧妳,我愛妳。
可是,他是誰呢?
噢,是了,是他呀,她最愛的那個人,這個世界上,除了小叔叔和表哥外,對她最好的人,她發誓,要跟他生生世世的。
慢慢走向他張開的懷抱,安詠心笑了,她是幸福的
伸出手,卻在即將觸碰到他的剎那,他的面目化為了撒旦般的冷漠。
他說,安詠心,把孩子打掉,他沒有緣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他是不能存在的。
什麼,他在說什麼?孩子,什麼孩子!
低頭,安詠心看見了自己微隆的腹部,有些驚愕,是的,她懷孕了,呵呵,那裡有她的小寶寶了呢,可是他為什麼不要孩子,為什麼要打掉?不,她要這個孩子呀。
她轉身開始瘋狂跑走,有人害她,有好多人要害她呢。
她的身後,那些可怕的臉漸漸地全部出現,他們在追她,她要逃走、要逃走
啊忽然之間,她失足掉下了一個無盡的深淵,一直掉、一直掉,她好怕、好怕
猛地睜開眼坐起,安詠心快窒息的急促喘息著,豆大的冷汗從她的額角滑下,她的背後乃至全身都被冷汗浸溼,那雙大眼在黑暗中驚恐地睜著,好半晌,她才緩緩地平靜呼吸然後呆滯。
她似乎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些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已經讓她分不清楚,她在夢境和現實中徘徊,她想跑走,跑離那些殘酷的現實,卻有人一直在拽她,把她從夢中拽醒。
而現在她似乎真的醒了。
那些似夢非夢的場景一個一個從腦子裡閃過,從四年前開始,到這四年裡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那雙清亮的眸子開始點點灰暗,是的,她清醒了,完全清醒了,而她卻痛恨這個事實,她寧願不要醒來。
突然,身子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一個瑟縮沒有動,熟悉得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的寵溺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詠心,作惡夢了?不要怕,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妳身邊,一直都在。」
是他!
一股濃濃的恨意從她的內心深處慢慢甦醒,她不會因為這四年來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而感動,他只是在贖罪而已,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內心好過,他不會明白她有多痛苦,那個孩子對她的意義有多大,他沒有親手毀掉那個孩子,卻毀掉了她生活的希望。
他跟杜盛禮、方眉沒有差別,都是劊子手,不同的是,他是假仁假義披著君子面具的,更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發現安詠心依舊一動不動,沈斯喬以為她已經冷靜下來,他將她重新安置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守著她哄她睡去。
安詠心順從地緩緩閉上眼睛,雙手卻不自覺的一點點握緊。
沈斯喬,是你說的,讓我們擁著一起互相折磨至死,既然如此、既然你願意,那我們試試看吧。
◎ ◎ ◎
「沈先生,您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貴千金的。」幼稚園門前,院長牽過沈天微,對沈斯喬畢恭畢敬的微微欠身。
沈斯喬只是微微勾起不明顯的唇角回禮:「麻煩了。」
坐在車內的安詠心冷眼的偏頭看著不遠處的場景,面無表情,那個女孩是刺激她清醒最重要的原因,呵,沈天微,名字真好聽。
他的女兒?他和誰的女兒呢?
原來他不是不想要孩子,或許,當初更是他藉口那是個不能存在的孩子而阻止孩子出生,他只是不想要跟她的孩子,其餘任何人都無所謂,他對沈天微的關愛,讓她刺眼、讓她覺得窒息、讓她想再次瘋狂,他害死了她的孩子,卻理所當然的撫養關愛另一個孩子,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