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兩個人。他們扭來打去,似乎在激烈地爭吵。抱著他的人突然往旁一閃,帶他一起躲在一根黑黑粗粗麵兒上不甚平整的柱子後。

高矮兩人越吵越烈。

沈慈意識到抱著他的人馬上就會衝出去,然後便會有一片紅色的潮水席捲眼前的一切。既然無法看清那兩個人,至少能看清抱他的人。

他對自己說,轉頭,轉頭。

眼前的景物正在慢慢改變,逐漸映出一個人的側臉。沈慈一喜,卻不等看清,那人便猛然衝了出去……

洶湧地紅色又一次掩蓋了全部。

沈慈低喘一聲從夢中驚醒。不一會兒,有人掌著一盞小燈挑簾進來。抬頭一看,是歸晴。歸晴放下燈,倒了一杯茶遞上,然後坐在床沿一邊拿袖子給他擦汗,一邊輕聲問,又做那個夢了?這回可看清那三個人是誰了?

沈慈喝完茶,略舒服了些,搖了搖頭,道,雖都看不清,可我心裡似乎都認識的,只是總想不起來是誰。

歸晴道,你也不知為何老做這個夢。以前一年到頭也不過夢個三五回,這半個月倒夢了七八回,連精神都差了。說著,滿懷憂慮地望了一眼秋痕屋子的方向,接著道,自從她來,我這心裡就一直墜墜不安,總覺得要出大事兒。

沈慈安慰道,她是個可憐人,在外面沒吃沒穿,還要遭人毒打。咱們不管她,她真是沒活路了。況且做夢本就是說不清的事兒,她一個連自己都顧不上的瘋子,哪有那麼大能耐管到我做夢了。嘴上雖這麼說,心裡也有疑問。確實碰上秋痕後,夢才做得勤了。

說的也是。歸晴應道,既這樣,你也不要再為這夢費神了。

沈慈見歸晴還是愁眉難展,於是笑著道,我這幾日正著人打聽她家裡有甚親友,等找到了,咱們給一筆銀子,讓她家去好好受用,不比在咱們府裡強?

歸晴這才笑著點點頭,道,這才好,省得我們這裡還有人要毒她。這幾日她的飯菜茶水都要用銀針探過,雖有我在,小丫環們也早已不耐煩了。

沈慈應了聲,忽然想起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也醒著?一會兒便明白了,說,又在看手札?當年,歸晴怕自己長大後忘記爹孃,特意把記得的事都寫下來。後來就養成了記事的習慣,多年來記下的手札已有七八本。沈慈都看過,才知歸晴原來還有個姐姐,在她出生以前十多年就丟了。

歸晴低頭不答。

沈慈拉過歸晴的手道,你放心。我如今已經能出去辦藥材了,一定處處幫你留意打聽你姐姐。他雖沒有爹,卻有疼他的祖父母親。歸晴只有這個素未謀面,生死不明的姐姐。歸晴只能心裡拼命以為這個姐姐還活著,否則她就真是一個人了。這些,他都懂。

歸晴看著沈慈,笑了笑。就算姐姐沒死,也難找到了。姐姐走失的時候也才五六歲,能記得什麼。爹爹原跟她說過姐姐的事,她卻連名字也忘得乾乾淨淨。若是當年早些寫手札就好了。

兩人都是滿懷心事,卻覺言辭不濟。正沉默著,忽聽一聲尖叫,夜半寂靜中格外��恕!�

沈慈和歸晴相互一看,便知是秋痕,連忙一起趕到秋痕房裡。

秋痕跪在地上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抖著雙手一會兒舉過頭頂,一會兒悶頭拜到地上,嘴裡絮絮叨叨不知在唸什麼。留下守夜的兩個小丫環也被驚醒,一臉驚駭地在旁邊擠成對兒。

沈慈問,這又是怎麼了?

小丫環嚇得直哆嗦,帶著哭腔道,不知道,正睡得好好兒的呢,突然就看她直挺挺地從床上蹦下來,說什麼,天靈靈地靈靈,大羅神仙在顯靈……

沈慈一頭霧水。秋痕還在旁若無人地跪拜,因為眼睛瞪得太大,幾乎給人鼓起來的感覺。沈慈看看,忽然背上一陣發涼。緩緩神,決定上前問一問。

歸晴不放心,一把拉住沈慈的衣袖。沈慈笑道,我自有分寸。還是輕手輕腳地走到秋痕旁邊。先聽了一氣,勉強辨出她顛來倒去都是說大仙饒命。這話本來有幾分荒謬滑稽,可配上秋痕抽瘋一樣的舉動就不禁讓人心裡發毛。

三十沈慈小心地問,秋痕,你在拜神嗎?

秋痕依舊瞪著眼睛,木呆呆地道,對,我在拜大仙。停了一會兒,臉上有些扭曲道,大仙又來索我的命了。

沈慈聽罷,驚疑不定。

歸晴上前小聲道,她又瘋言瘋語了,你也當真。

沈慈搖頭道,我看未必,既便是瘋話,聽聽也無妨。便接著輕聲慢語地問,大仙為什麼要索你的命?

因為,秋痕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