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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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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請了位茶館說書先生充當“司儀”每日在臺上大肆宣傳,又僱了數十個小叫化給他們穿戴整齊斜披紅帶,將編好的歌謠滿城傳唱,不出數日,京城上下無人不知此事。前來參賽的人數日益增多,民間奇人數不勝數,每日必有令人叫好的絕技出現,看的人眼花繚亂滿堂喝彩。

不出十日,四面樓北面又架上金匾,題名“落筆軒”。樓外掛起兩條一丈有餘的錦緞,寫了兩個對聯,一聯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一聯是“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以此兩聯遍邀京城文人來對,對不上的留下紋銀五兩放在金匾之下。若是對的上,十兩紋銀如數歸還,可入落筆軒。落筆軒樓閣三層,每一個房間都放了文字遊戲,或為奇巧對聯,或為數字詩,或為瓏玲字謎,總之都是為難的文字東西。若是有人上得一層,便可得到金匾下所有人留下紋銀的三成,上得兩層,得六成,若是能上得三層,所有紋銀全數奉上,四面樓再封金為獎。

既然放了話出去,一時間落筆軒下文人濟濟,都來看此對聯,但卻無人對的工整。有時有人對上一聯,卿塵便再換一聯,總是一難一易,惹的眾人紛紛來試,匾下金銀日益增多,越發誘人。日久之後眾人卻又不光為這獎賞,能登上落筆軒,逐漸竟成了京城文人中一大自豪,常常以此相攀比,落筆軒下從不空場。

四面樓所處的街角每日川流不息多少過客,實在佔盡地利,卿塵將西面上兩層設精雅包房特色酒菜,保持了四面樓的招牌,也保持了歌舞娛興,一心要以此壓倒天舞齋和擁星樓,自己出一口氣。花了心思將這裡重新佈置,一掃青樓之氣。又從原有的女子中挑選聰慧者費兩個月的時間親手調教,將自己所知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傾囊相授,更用心於酒藝茶道。人來四面樓,不再為尋花問柳,而是談詩賞歌,填詞聽琴,樂而有舞悅目,靜而有茶盈香。有酒醉人而不頹敗,有美相伴而不荒淫。堪稱品格高雅,意趣清新。

卿塵並著手設計場景音樂,編排歌舞教習樓中善舞者,舞之變幻精巧絢麗多姿成為四面樓一奇。而更吸引來人的卻是四面樓每隔幾晚便會有一位女子在重紗之後撫琴淺唱,詞意精美,曲調新奇,而彈奏者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尤其引人入勝,這不消說正是卿塵自己的傑作。

苦心經營佈置,四面樓慢慢創出清名來,不少皇族高門世家子弟,文人墨客鴻儒高士,都願來四面樓小坐,或品茶論文,或聽琴賞舞。久而久之四面樓變成了京城獨樹一幟的酒樓。只是西面下邊卻一直空著一層,連謝家兄弟也不知要用來做什麼。每每問起,卿塵都笑說:“四面樓已是日進斗金,便空著也無妨。” 誰知沒過多久,卿塵待人氣聚攏到了時機,將西面空置的地方張榜出租,齊集各地美食,以大排檔的方式親和大眾,一時間各商家爭搶攤位,自行將租鋪價錢連推了幾番。待到所有鋪位租盡,清點下來,只是交來的租金便足以買下這半邊四面樓。

卿塵便白天以男裝示人,晚上時常化作女裝撫琴,只對謝經謝衛兄弟說是請了自己妹妹文煙過來相幫,倆人倒也未見疑。三月下來,謝經謝衛對卿塵經營的本事佩服非常,引為知己好友,三月之後,卿塵如約以五萬紋銀買下四面樓。謝經不愧是生意人,當即和卿塵商討以這五萬紋銀入股其中,共圖遠利。卿塵這些日子和他們兄弟相處的不錯,覺得他們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便也慨然接受。

卿塵待此時方著手整理東面樓房,一遍自己走訪了不少京城名醫。一個月後,挑起了“牧原堂”的招牌,齊集了數位醫術獨到的大夫,有的善治內科,有的善醫外傷,有的長於調理經脈,有的於耳目之症獨到,在這牧原堂同時掛牌坐診,竟成了一方醫館,救死扶傷活人醫病。樓上還是藥間病房,與其他小醫館自不相同。

卿塵亦用自己在四面樓生意中所賺金銀將牧原堂一層開了善堂,每日抽空專為窮苦之人看病,有時候連藥錢都一併搭上。自從開了牧原堂,便常和幾位大夫談醫論藥,自覺獲益匪淺,逐漸深得了中醫精髓。

這日卿塵照例去樓中各處看查一番,打理了些事務,突然想起自己幾個月前當掉的簪子還在當鋪,便回房取了銀兩,想去贖回。

走到門口,剛好遇見謝衛,被他一把拉住:“文清,去哪兒?”

卿塵一時想不出地方搪塞,只好如實答道:“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