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也是不行的,所以只有拾二一人,一進大牢就在那牢頭的帶領下直接往最裡頭跑。蕭然所在的那間牢房在頂頂裡頭,還是比較乾淨的,又是單獨一間,但是拾二一眼看到蕭然的時候還是紅了眼。
他喚了幾聲,可沒聽見蕭然的一聲回應。他慌了,越叫越急,急得越叫越大聲,候在他身邊的牢頭都嚇得想要捂住他的嘴,就這時,他看見蕭然的沾著點點血跡的手指動彈了一下。
“三爺!”拾二幾乎喜極而泣,抓著鐵製的牢籠叫道:“三爺,您終於醒了,太好了!”
牢頭推了他一下,道:“他醒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快點交待。還有你小子聲音輕點,要是一會給別人發現了,老子可不想受你牽連!”
拾二應了聲,從袖袋裡抽出兩張銀票,看也不看地就往牢頭手裡一塞。“這些小心意請差爺收下,我和三爺有些話想說,您看您能不能……”
那絡腮鬍子的矮壯男人展開銀票一看就猥瑣笑了,一邊還要儘量維持正經得模樣咳嗽了一聲。“按照規矩來說是不可以的,不過算了,今天大爺心情好……你趕快說,說好了就快點出來,還半個時辰大我可就要換崗了!”
拾二等那牢頭走遠了,忙湊到籠子前低聲道:“三爺,我們已經想過了,您就先承認了罪狀吧。唆使他人殺人情節惡劣者也只是流放,我們已經和城裡的一些名士說好了,他們會幫三爺您提交請願書,可以請大人從輕發落……三爺,您要是聽見了,就點一下手指吧,拾二好出去回命。”
半響的寂靜後,拾二聽見蕭然沙啞著開口。“不,我絕不承認我沒有做過的事情。”
“三爺,拾二知道……可是,這也免得您再受這種皮肉之苦啊!今天堂上您也該看出了,是何三元那個賤貨故意陷害您,如今我們無憑無據著,三爺,您身子骨差,這種大刑再來一次,您可受不住啊!”拾二理解蕭然的心情,可現在是在意什麼骨氣的時候嗎?就三爺這般的身子骨,再來一次二十大板估計都快差不離了!
今天的事兒,一早就有人快馬衝出梧州城去找二爺了,也已經飛鴿傳書給大爺。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大爺或者二爺趕到的時候三爺那是肯定已經撐不下去了。在梧州城的幾個管事一合計,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計策。下午的時候梧州城的大小名紳權貴的他們都派人上門去有誰,因為玄天門的威名和蕭然平日的善名,一天下來也給他們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援。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三爺他願意低下頭認罪。
蕭然靜默半天,用手撐著地緩緩得像是用盡全力一般翻了個身,面朝著拾二,緩慢但堅定得搖了搖頭。“不,我不認。”
牢頭換班的時間到了,拾二無奈著讓牢頭帶了出去,大牢裡漸漸又回覆了平靜。
蕭然渾身都在疼,傷口的地方火辣著一陣陣得抽痛著。他從來沒有遭過這般的罪,他當然也知道,如果再來一頓板子,自己絕對是受不住的。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認罪。他沒有做,便是沒有做過,他蕭然雖然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但也不會低頭去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那種罪大惡極的行為。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陰謀,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參與在其中……何三元,她不過是個傀儡,蕭然想起上次在清風齋時三元的話,是了,何如惠根本便是知道了他和白燁的事情,三元的選擇,會和何如惠沒有一點關係?
他可以理解何如惠的憤怒,也可以接受關於報復的可能,但是為什麼要用一條人命來栽贓嫁禍?如惠,她瘋了嗎?
耳邊再次傳來腳步聲,從遠到近,有聽見低聲的“大人”,那人從大牢的那頭慢慢走到了近前,直至,在他的牢門前停下。
良久,那人開了口。
“先生。”
“……誰?我嗎?不,張大人,蕭然自問……從不曾有此、有此榮幸能教育出、如大人這般……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學生……大人,蕭然、蕭然愧不敢當。”蕭然撐著身子強抬起頭,可他的手被身下溼滑的血跡滑得立刻摔倒在地,便再也沒了爬起的力氣,索性蹣跚著往牆邊靠去,略略穩住身子後抬頭對已經脫去官服穿著一身青衣的張廷輕聲說道。
“先生……”張廷叫了一聲蕭然,頓了頓,掏出一把鑰匙開啟牢門走了進去,一直走到蕭然的身前方停下,一撩衣襬,“撲通”一聲跪下。“翰文,並不是來求你原諒的。我已知曉,今天堂上之後,你與我,將再無任何情誼可以再敘,但是先生,翰文不悔。先生……如果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