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晨曦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她憂鬱的眼神,時不時蹙著眉,很少看到她開心笑過。這些日子以來山根才真正認識到眼前的晨曦,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如果當初給她自由,現在的她應該追求者如雲,大學生本身就是這個時代的天之驕女,想到此山根的心一陣痙攣,他的視線逐漸迷糊了,他抹抹眼睛,不想讓晨曦看見,如果被她看見,更會鄙視自己。山根見晨曦已經忙完了,她將三隻板凳拼成一長條,她和衣躺在上面,蓋上思念的小被子,閉上眼睡了。山根有些吃驚地地看著她,這三張凳子她也能湊合著睡嗎?只見她鼻翼輕輕翕動著,長長的睫毛輕盈抖動著,已經睡著了。
兒子緊挨著他睡得很香,發出均勻的鼾聲。他為兒子腋好被子,掙扎著下了床,慢慢走到她跟前。眼前浮現著自己過去對她的種種情形,當初為了讓她順從,近乎變態的折磨她。他輕輕嘆口氣,這聲嘆息只有他自己能聽見心中的懺悔,他伏下身,吃力地抱起她,一步步艱難地走著,肋下疼痛難忍。她被驚醒赫然眼開眼,厲聲問道:“你幹什麼?”他囁嚅道:“我沒別的意思,怕你著涼,想把你抱到床上。”
她已經從他懷裡掙脫下來,她一臉的厭煩冷冷地回絕道:“不必了!”她依舊睡在板凳上,側著身又很快睡著了。
“你何必那麼固執,我又不敢存在別的什麼想法。”晨曦已睡熟沒有聽見,這話山根像是對自己小聲低語。
山根走到院子裡,冷冽的風颳得院子裡的落葉打著旋兒飛上了天,又簌簌落下來,他冷得打了一個寒戰,將衣領豎了起來,下意識縮一下脖子。“山根,這麼晚怎麼還沒睡?”阿花推開門站到院中問道。山根苦笑:“睡不著出來走走。”阿花哈哈一笑:“被孩子媽趕出來啦?”山根沒好氣地看了阿花一看,沒有回答她,他忍受著疼痛,佝僂著身子折身慢慢走回到屋子裡,坐在床上自語道:“這個阿花怎麼老愛管閒事?”
“建輝,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想你,想你。”晨曦雙手在空中急促地抓著,發出囈語。山根定定地看著她,只見淚水從晨曦緊閉的雙眼內慢慢溢了出來,剛才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吳建輝坐在一輛轎車內面對著她,光線很暗,車子離自己越來越遠,夢中吳建輝始終默默無言,對自己沒有說一句話,醒來想想就心碎不已:“為什麼在夢中也是離我而去,卻連一句話也不肯對我說?”
山根的愛情
今天下班回家,順便從幼兒園接回兒子,手裡拎著從菜場剛買回的菜。走到門前見山根躺在床上,阿花正坐在床邊專心致致削著梨子。阿花嗔怪地瞅他一眼,提醒山根道:“肩膀在被子外面,注意不要著涼了。”山根聽話地將胳膊縮回了被子,她含笑看著阿花,臉色緋紅。看著眼前這一幕,晨曦站在門口往後退了退,她將手指貼在唇上,朝兒子“噓”了一聲。她這才想起自己平時只顧忙碌,並未發現眼前的兩人已經產生好感,想想自己確實疏忽了,阿花總時有意無意去接近山根,關心山根的一切。
阿花和丈夫新婚不久,就一起南下打工了,丈夫頭腦靈活,當上包工頭,腰包裡有兩個錢,就移情別戀了,她們離了婚,一雙兒女都判給了丈夫。她曾認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只是看到山根,覺得這個男人雖長相普通,舉止木訥,但是沒有不良嗜好,黏在前妻的身邊,忍受著前妻的冷漠而毫無怨言,疼愛孩子,這是個顧家的男人。阿花不知不覺開始關心著山根,打聽他過去的一切。
晨曦拉著思念,離開了醫院。思念仰起小臉:“媽媽,我們為什麼要走,不陪陪爸爸?”晨曦略一沉呤:“爸爸想給你再找一個媽媽,就是阿花阿姨,我們不能去打攪他。”
思念歡快地喊著:“噢,我有兩個媽媽了。”看著兒子在眼前無憂無慮,歡快地蹦跳著,晨曦寵溺地摸摸兒子小腦袋,抬頭仰望著無邊的天際月光皎潔,繁星閃爍。她長舒一口氣,覺得很長時間都沒有這麼輕鬆過,曾經非常恨山根,是她奪去了自己作為少女最純真的一切,可如果不試著去原諒他,自己又怎麼能從容的面對今後的生活?
山根的傷勢好了,已經回工地上幹活去了。這天兩人都下班回到家晨曦正在洗菜,山根喊了一聲:“晨曦。”聲音很輕,但是晨曦還是聽清了,晨曦詫異地看著他。山根吱唔了半天才說道:“阿花人很不錯,他和男人離了婚沒個依靠,我和阿花商量好,搭伴過日子。”
晨曦愣愣地注視著山根,心想兩人的關係發展得夠快的了。在晨曦長久地注視下,山根侷促不安地低著頭。晨曦這才哦了一聲,回過神來:“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