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營房前,裡頭有燈,也有人進出,小武官道:“這幾就是我們‘哨’。”
李詩道:“叫他們出來。”
小武官立即扯著喉嚨叫:“丁大德、王來福、劉三海。”
只聽營房裡有人問:“誰呀?”
小武官道:“出來一下,有人找。”
很快的,從營房裡出來三個人,號衣都脫了,可是李詩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那三個人。三個乍從裡頭出來,一下子還看不清楚人,走在前頭的一個還問:“誰呀?”
李詩道:“我。”
那三個看清楚了,臉色一變,前頭一個向小武官:“管帶,這個人你認識?”
小武官忙搖頭:“我不認識!”
“那三個裡前頭一個道:“我們也不認識……”
李詩知道不對了,跨步上前,另一雙手一把抓住了那頭一個:“你怎麼說?”
另兩個叫了起來:“來人哪,來人哪,有人闖營鬧事,有人闖營鬧事……”
這一嚷,這個營房裡的都出來了,附近營房的也出來了,剎時,黑壓壓的一片人,圍成了一圈圈。
有人叫:“這是幹什麼,這還得了,抓起來!”
一片呼喝,周圍的人要動,李詩兩手同時用力:“誰敢動,不要他們倆了?”
那兩個,殺豬似的大叫,這一叫,還真怕人,沒人敢動了。
隨聽有人沉喝:“什麼事,讓開、讓開!”
一個穿著整齊的中年壯漢,排開眾人到了前頭,眾人紛紛後退,還都叫:
“哨官、哨官!”
原來是“哨官”來了。
(清初兵制,十人為一棚,設管帶一人,百人為一哨,設哨官一人,五百人為一營,設營官一人。)
小武官立即苦著臉叫:“哨官……”
哨官自有哨官的威嚴,那哨官大馬金刀的一站,沉著臉向李詩:
“你是什麼人,這麼大膽……”
李詩道:“你是這一哨的哨官?”
“你跟誰你呀我的?”
“我來自京裡的內務府。”
哨官一怔,不發官威了:“內務府?”
李詩隨把客棧的事說了一遍。他剛說完,被他抓著的那三個裡的一個就叫:
“哨官,別聽他的,我們根本不認識他,連兒也沒見過他……”
小武官也說:“他身上的內務府銀封,怕是偷來的……”
“對、對、對,一定是,一定是。”
哨官冷冷一笑:“把你身上的銀封,拿出來我看看!”
李詩道:“別讓你的人跑了。”
哨官道:“你放心,我只擔心你跑了。”
李詩鬆了小武官跟那一個,他們兩個立即退入了人群。
圍觀的人有人想趁這時候動手,哨官抬手攔住。
李詩從懷裡取了一封銀,遞了過去。哨官接過一看,抬眼道:
@奇@“這並不能證明你就是內務府的,我的這個管帶說的不錯,這些銀子,說不定是你偷來的。”
@書@他話聲方落,李詩已到了他面前,右掌抓住了他的脖子,左手拿回了那封銀子:
@網@“有你這樣的哨官,那就難怪有他們那樣的部屬了。”
周圍立即騷動,但卻沒人敢輕舉妄動,哨官臉都憋紅了,啞著嗓子問: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李詩道:“沒奈何,我只有見你們營官面,再不成,我不惜殺人……”
“誰敢殺人?”一個低沉話聲傳了過來。
“營官、營官……”叫聲四起,人往兩邊退,一個穿著整齊,約摸五十上下的瘦削小鬍子走了過來,到眾人之前站住。營官畢竟是營官,營官比哨官還有威嚴,當然了,一定經歷過不少大陣仗。揹著手往那兒一站,兩道銳利目光直逼李詩:“你說你是內務府的?”
“不錯。”
“好,我剛從‘禁旅八旗’調到張家口來,京裡的事我還算清楚……”
“好極,你知道玉貝勒?”
“沒人不知道玉貝勒。”
“你聽說李豪這個人?”
“當然聽說過。”
“你知道他憑什麼在京裡通行無阻,管盡皇家事?”
“聽說他蒙先皇帝恩賜一把寶匕……”
“這就對了。”李詩從懷裡取出了那把匕首。
營官一見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