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猙獰不已,顯然都在臨死前經歷了一番痛苦的劇烈掙扎。
再往遠處的溪水已經被屍體堵塞得形成了一個個小水潭,溪流把其中的屍體泡得發白,並把水道兩側的青草和泥土都染成了粉色和深黑色。
一邊倒的戰鬥下午又進行了兩、三次,僅從明軍對面的樹林就可見證其激烈程度。那裡的樹木不少都是生長多年的老樹,兩個人都合抱不過來。但它們也和年輕的樹一樣,被六磅炮的炮彈打得筋斷骨折,七零八落地折斷在地,炮彈擦過時的高溫,還在它們身上染出黑色的燒灼烙印。
在這些樹木的上下前後,還有不少永寧軍士兵的遺體,從樹林深處一直到明軍戰線前,永寧軍士兵的武器和藤牌散落得到處都是。其中有一些盾牌和藤甲已經被打成粉末,碎片灑了一地,這多是六磅炮霰彈的效果,它在幾十米距離上的射擊,足以讓當者立斃。
輜重隊仍在把物資源源不斷地搬運過來,而工兵隊已經搭建好了臨時營帳,張承業對著歐陽欣笑道:“這次多虧了你們工兵隊了,不然我們不可能在幾天內就走過這麼一大片林子,還把大炮都拖來了。”
歐陽欣對這種讚揚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他微笑著回答道:“我們工兵隊花了大帥這麼多錢,當然也要物有所值了。”
一提到錢張承業就想起了上次在海州的經歷,那次毛文龍手下的潘參將把救火營工兵隊的工具席捲了一空,結果到了福寧鎮以後,黃石又花錢重新裝備了鎮直屬和三個營屬的工兵隊,而且比以前的裝備更好、更豪華。
“嗯,上次在海州,毛帥、還有毛帥手下地將領都對工兵隊讚不絕口,聽說他們也要組建工兵隊。”
歐陽欣哈哈大笑了幾聲。帶著滿臉的驕傲說道:“東西他們是拿了不少,對他們的幫助應該也不小,不過他們也就是能刨刨牆、挖挖洞罷了,工兵隊可不是那麼好組建起來的。”
“是啊,大帥有一整套絕活兒,就和我們步兵一樣。”張承業贊同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又看了歐陽欣幾眼,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對了,這八年來,整個大明境內凡是犯事的風水先生、還有盜墓賊差不多都在我們福寧軍了。別人就算想組建工兵隊也沒那麼多人材啊。”
這話聽得歐陽欣哈哈大笑起來。他被充軍遼東以前,就是白天做風水先生、晚上去當盜墓賊,現在回想起當年的生活,真恍如一夢。大明的軍隊一向有不少罪犯,多也不以曾經犯法為恥,所以歐陽欣也不覺得張承業這話有什麼冒犯:“就算其他人也能蒐羅這麼多人才,也絕不可能像大帥這樣把工兵隊建起來。”
笑過之後歐陽欣又走上山脊看了看,今天的幾場戰鬥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地。永寧軍透過這條路運來一、兩千人,然後冒著明軍的火力展開,最後拼死衝出來,然後又被打退……過一會又會有兩千人前來送死。
看著面前屍橫遍野的戰場,歐陽欣好奇地問道:“贏得很輕鬆啊,我們殺敵有千人了麼?”
張承業聳聳肩膀。臉上滿是不在乎的懶散表情:“沒有一千。八、九百總是有了。”
“也就是說,我們今天已經打了四、五個寧錦大捷了?”
“哈哈,是的。”
朝廷以寧錦大捷詔告天下,福寧軍看到上面的二百斬首時都覺得有些可笑,那些參與金州之戰的老兵更是對此不屑一顧。張承業當年也是其中之一,當時看到七萬關寧軍的二百斬首時,他就憤憤不平地嚷嚷道:金州之戰時,大人帶著五百個連盔甲都配不齊的長生兵,就打出了兩個半寧錦大捷來;蓋州又是一個半寧錦大捷;等到了南關。我們兩個營四千戰兵就打了五個寧錦大捷;就是不算我們長生軍,毛帥和陳將軍這些年來。也足足打了十五個寧錦大捷。
既然張承業已經拿“寧錦大捷”當度量衡單位來用了,歐陽欣也就投其所好,果然引得他哈哈大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更加融洽了。張承業笑著指了指下面地戰場:“都是雜兵,永寧軍的雜兵還真不少,明天我們應該就能遇到真正的考驗了,奢賊的精銳也該趕來了。”
一夜平安度過……
十一日清晨,明軍的輜重隊把兩門九磅炮也拖來了,昨天他們把這對寶貝從林子里弄出來以後,負責交通的內衛就讓他們直接運到南邊來。因為據說北邊的攻勢很順利,黃石估計不用兩門九磅炮到就可以拿下普世所,所以就讓兩門重型火炮立刻南下,省得白白跑路。
自從抵達福寧鎮以後,黃石手下的裝備就得到了迅速地強化,現在各炮隊全已經達到了滿編狀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