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面色陰沉,抬眼看了我一下,“他既然嘴硬心硬,誓死效忠於朱允炆,想來這點小罪還是受得的。如果這點懲罰都受不住,談何忠貞不二,永侍一君?!”
看著朱棣有些瘋狂的臉,我知道這已經是徐輝祖所能得到的最好下場了,就是這樣,還是朱棣念及與徐雲華多年情分。若是再求,只會適得其反,只好作罷。
朱棣見我悶悶不樂,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都怪我想得太過簡單,以為你在這裡陪我會開心些,沒想到你也不能適應,在此地並不快樂,你回去吧。”
我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了,便往外退去。回到自己寢殿,只見寶兒正和珠兒坐在一處,手上拿著一個針線活計,不住的問著珠兒什麼,不由奇道,“你向來不愛這些,怎麼今天弄起來了?”
寶兒紅著臉不答話,珠兒卻抿嘴笑道,“人家想替自己縫一件嫁衣,娘娘又要多問。”一句話說得我也笑了起來。走到桌前坐下,終究又嘆起氣來,寶兒上前問道,“怎麼了,跟皇上鬧矛盾了嗎?”
“胡說,如今不同往日,誰敢和一國之君鬧矛盾。對了,你去找李興,讓他把今兒進宮的老大夫請到我這裡來,我想讓他號個脈。”我不動聲色的對寶兒說道。
寶兒答應著便往外走去,沒多久,便聽到李興的聲音,“娘娘,您要請的老先生來了。”我抬眼一看,那老頭兒果然就站在李興身邊,李興對著老頭道,“老先生,皇宮不比外頭,還不跟娘娘行禮。”
老頭兒聽了這話,才行禮道,“給娘娘問安。”我略點點頭,道,“起來說話。”
李興將老頭兒帶到,自己便站不住了,道,“娘娘,您跟老先生先聊著,奴才要回去伺候皇上了。”
“你快回去忙吧,我這裡回頭打發人送他回去,不勞你操心的。”
李興巴不得這一句話,腳底抹油便走了。我看了看寶兒,也笑道,“我和老先生聊聊傷勢,你去沏壺茶拿來給老先生喝。”寶兒聽了,便下去了,彼時珠兒也到了側廂房並未回來,我站起身來,走到老頭兒身邊,低聲道,“你好大的膽子,怎麼到皇宮來了?”
老頭兒嗤嗤一笑,卻是年輕人的聲音,我對著他的鬍鬚擰了一把,笑道,“你還是拿這套把戲唬弄人,只是皇宮大內,精明人多著呢,眼睛毒辣的人更多,若是穿幫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
岱欽一雙眼睛從故意裝作的渾濁恢復到清澈,笑道,“不如此,怎麼能見到貴妃娘娘?”
我臉上變得紅了起來,低頭不語。岱欽自悔失言,笑道,“怎麼,你的傷還沒有好?四爺現在還找不到全國最好的大夫給你看嗎?”
“醫得了病醫不了命,我這傷想來是終身都好不了啦,我也沒有什麼想法了。對了,你真的是無意遇到朱顏血的?”
岱欽哈哈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山賊或許於人情世故不通,但是她們天生有個本領,那就是特別會與官兵捉迷藏。皇上聰明,不代表他派出去的人也聰明,聰明人都不一定能抓到山賊,更何況是那些傻乎乎的軍官?”
我也忍不住笑道,“你說了這麼一大通,無非是想自誇自己聰明絕頂,天下無人能敵罷了。”
岱欽連連擺手,“哪裡有!哪裡有!是這樣的,自你與四爺一起走了,我便無事可做,本想到處去找找諾敏,不料卻在一處破廟撞見了朱顏血及她的幾個手下,我知道以四爺的性子,是絕不可能放過朱顏血的,便悄悄地跟著她們,想著什麼時候將她抓回去交給四爺處置,沒想到沒過多久,便聽到了四爺渡江進京,登基稱帝的訊息,心中著實為你們高興。而朱顏血他們也聽到了這個訊息,一幫人便開始四處鼠竄,我想著時機已到,便趁機在他們的飲食裡下了藥,其他那幾個人都被我送到了當地官府,而這個朱顏血,我也著實討厭她得緊,便把她往京城送來,想著給你出氣。”
我笑道,“真是要謝謝你,一直這麼記掛我。”
“不過我想著這婆娘被送進京,頂多關她個兩三年,或者是打一頓發落了便罷,沒想到倒送了她的性命,心中倒有些不忍起來,不管她做了什麼,總也是為了自保,而且也並沒有害到你的性命。”岱欽說著,嘆了一口氣,“看來江山易主,很多人都變了,尤其是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
岱欽這幾句對朱棣不軟不硬的指責,在我耳朵裡,卻比在指責我還要讓我難受,我臉上火辣辣的,低聲道,“他也是不得已。”
“成王敗寇,這點道理我懂的,你不用跟我解釋的。不過我還是要先恭喜你啊,我聽那個小太監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