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的打扮,明顯是府衙的差人了。
納蘭玉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而不聞,手裡的鞭子連頓也不頓,繼續往下打去。
那人臉上現出怒色,喝道:“抓住他。”
不過,他身後的衙役們大多面有難色,沒人敢動。
眼看著納蘭玉還在毫不手軟地打人,那人終於憤然衝出,攔在納蘭玉面前。
納蘭玉見眼前忽然冒出了一個人,微微一愣,手中一慢,鞭子已被這人一把抓住。
此人怒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在街頭行兇,眼中還有王法沒有?”
納蘭玉神色愕然,看了看他,忽然縱聲大笑:“王法,哪一條王法管得了我?”說著奮力要把鞭子抽出來。
那人臉色鐵青,冷喝一聲:“下來。”
他手上用力,猛得一拖,納蘭玉一時沒能坐穩,從馬上直跌下來。
四周響起一片驚呼之聲。
很奇怪地,大部分人臉上沒有欣慰痛快之色,倒是更多的怔怔不信,看著那個忽如其來的人,眼神像是在看瘋子、看死人。
只有納蘭玉的隨從茗煙臉色大變,跳過去,一邊扶納蘭玉起來,一邊指著那人大喝:“你是什麼人,膽敢對納蘭公子無禮。”
那人神色不改,莊然道:“玉靈縣新任縣令趙如松。”
納蘭玉聞言只是冷笑一聲:“你就是那個聖上欽點,剛上任還不到三天的玉靈縣令。真以為自己跳上龍門了,也不打聽打聽,別說你一個區區進士出身的小縣官,就算是天潢貴胄,有幾個人敢這樣跟我說話。”
趙如松凜然正色:“我不是天潢貴胄,但就算是天潢貴胄,在大秦國內,就要遵循律法。納蘭玉,你在我玉靈縣內長街行兇,目無法紀,我要將你拿下治罪。”
納蘭玉愣了一愣,瞪了他半晌,忽的縱聲長笑:“拿我治罪,你可真會說笑話。”
很明顯,四周其他圍觀的人都覺得這是個超級笑話,有人為了討好宰相公子、天子第一近臣,已經迫不及待咧嘴大笑起來,幾個衙役因為怕得罪新上任的縣大爺而不敢笑,卻也忍笑忍得非常辛苦了。
趙如松卻置所有人的嘲笑於不顧,只是望定納蘭玉,徐徐道:“你有沒有膽子,隨我去衙門,看我執法?”
明知道是激將法,可是不受激的人,還真是少得可憐。
納蘭玉當即一聲長笑,爽快地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容若冷眼看完這一番變亂,方對許漠天道:“許將軍可知趙如松是什麼人?”
“沒有聽說過,一個小小的新任縣令,著非世家大族、名宦子弟,我又怎麼會知道。”
容若也不多問,只拍拍窗欄,笑著對楚韻如和許漠天說:“看來咱們要換地方看戲了。”
第二十集 第二章 鐵骨縣令
玉靈縣的府衙大堂談不上有多氣派,平時府衙外頭更是冷冷清清,誰也沒有在乎過縣太爺在幹什麼。自上任縣官任職三個月後急忙告病辭職,玉靈縣大堂已空置了五個多月,三天前才有新官到任。
玉靈縣百姓,對於縣官輪換如走馬燈,早已司空見慣,誰也沒真拿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當回事。就任三天,縣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還不知道大老爺長什麼樣,這也算是官場上的一樁奇聞了。
不過,今天冷冷清清的府衙門口,卻是擠滿了人,幾乎大半個玉靈縣的人,都等在外頭看小小七品縣官審問四品帶刀侍衛的精彩好戲。
容若一行人等擠在人群之中,就像一滴水匯進了大海里,根本沒有人注意。
塵封很久的大堂上也站滿了人,兩旁的衙役拿起久已不用的水火棍,各站班位。
趙如松坐在大堂正中,冷眼看著堂下的納蘭玉。
納蘭玉有官職在身,自然不用下跪,笑吟吟揹負雙手,站在堂前,倒似是到這玉靈縣大堂來遊玩一般。
趙如松一拍驚堂木:“下站何人?”
容若聽得差點笑出聲來,連忙掩住嘴,用力忍住。我的天啊!還真像半夜放的經典老片中包青天的口頭禪。
四周也有看熱鬧的人,笑嘻嘻說:“還真是說得有模有樣,咱們這玉靈縣多少年沒見過這種裝腔作勢審案子的人了。”
納蘭玉也是毫不在意,悠悠道:“我姓你,叫知道。我的姓名,你知道。”
趙如松聽他這語含輕佻的話,臉色也不變一下,只是沉喝一聲:“依秦律,侮慢公堂,不尊國法,杖責二十。”信手取了令牌,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