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日頭正烈,蟬鳴似唱.
陸鹿怏怏起身,由著春草和夏紋幫她梳洗,看樣子今天出不去了.兩丫頭盯得很緊.
衛媽媽手裡拿著花樣子進來道:“大小姐,這是益城新出的繡花樣子,我瞧著你好些天都沒摸過針了,今日也歇夠了,該溫習溫習這女紅了。”
“哦,放那裡吧。”陸鹿無精打采。
衛媽媽呶嘴讓另一個灑掃丫頭:“去把小姐的繡花蓬子拿過來。”
“是,媽媽。”
陸鹿不由瞪她一眼,步步進逼呀。
衛媽媽還就打算守著她,絕對不讓她再找藉口偷懶了,都十四的姑娘家,鄉里人家這麼大的作孃的都有了。這大小姐還一門心思瘋玩。
這時,莊上僕婦來報:“小姐,保長來了。”
“他來做什麼?”
“不知道,同來的還有兩位軍爺。”
軍爺?陸鹿眉頭猛跳。
她壓下驚疑向衛媽媽道:“勞煩媽媽去招呼一下客人。”
陸子裡原本有莊頭,一應外院的招呼都歸他們管,不過保長指明要見大小姐,還是頭一回。但是,帶著來歷不明的軍爺,這事就不好由小姐出面了。
衛媽媽答應一聲,撣撣衣襟隨著僕婦去前院。
她前腳走,陸鹿後腳就帶著春草夏紋偷偷摸摸的溜了過去。
前院偏廳,這會日頭正曬,正好院前有一株百年老槐樹遮去大半陽晚,偏廳又剛灑掃過,倒不算太熱。
陸鹿雖是莊子裡最嬌貴的小姐,可主持莊事的卻是陸大老爺指派的王管事兩口子。這莊裡田務和莊內瑣事都歸他們打理,每月向益城大老爺彙報。
王管事很恭敬接待了保長和兩個少年軍士,寒暄後,直入正題。
“程竹?沒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王管事直接否了道:“莊裡人口簡單,下人傭婦不過三十幾口,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王平和鄧葉對視一眼,問:“敢問王管事,前些天可有莊內女子出莊遊玩?”
王管事眼角一暴。
遊玩?可不就是家裡大小姐嗎?
不過,事關名聲,且名字也對不上,就更是一口回絕:“沒有。”
“你再想想。”
王管事煞有介事想了想道:“還是沒有。”
正說著,衛媽媽過來向保長微微見禮。
保長便問:“陸大小姐可在府上?”
“在,在繡花。不知保長有何事相問?”
保長指王平和鄧葉道:“兩位小軍爺說前些天有奇女子勇氣可嘉營救負傷的段參將,如今參將大人傷穩定,特遣他二人重重答謝。”
聽到重重答謝,蹲後牆根偷聽的陸鹿不淡定了。
是銀子呢還是綢羅?總歸是錢吧?
到底要不要冒出頭承認呢?但是,當時自己留心眼報的可是假名呀?
不對,假名又如何,她臉可是真的。
正在猶豫呢。
那鄧葉就笑道:“也順便問一聲那位程姑娘可見著我們參將大人的佩刀沒有?”
“佩刀?”衛媽媽錯愕過後,搖頭:“兩位小軍爺只怕要失望了。我們這裡不但沒有什麼程竹姑娘,更加沒有喜歡舞刀弄槍的野丫頭。”
“能否請出莊上十五六歲的姑娘們辯認一番?”鄧葉不客氣問。
王管事臉色一滯,這不好吧?
以為認嫌犯呢?
衛媽媽更是落下臉色道:“兩位軍爺我們這陸莊是什麼地方?別說小姐不能見著,就是服侍小姐的丫頭們也正當妙齡,怎麼冒冒失失見外男?”
就是就是。陸鹿猛點頭。
她一聽對方還要查證佩刀,就把要冒頭出來領賞的心思按下了。
萬一賞沒領成,扣她一頂‘順手牽羊’的帽子,她豈不因小失大?
王平和鄧葉再交換個眼神,保長一旁誰也不便得罪,只好裝聾作啞。
於是,王平不得不掏出軍牌,少年老成道:“軍令如山,違者斬。”
靠,不要臉!就這麼一個破事還搬出軍令。真是拿根雞毛當令箭。
陸鹿忿忿暗啐一口。
春草暗暗扯扯她衣角,於是主僕仨又悄沒聲息的溜回後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