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止。
重新上路的陸鹿靠在馬車內,沉默。
照這麼下去,她是非嫁給段勉不可了。
離家不歸,夜宿在外,然後並肩而回……這個社會不是以她的標準來衡量,所以,抗爭不了,只能認命了吧?
可前世那孤寂絕望的境地,她記憶猶新,怎麼可能再跳入火坑呢?
挑起車簾一角偷瞄,段勉英氣颯爽的騎著高頭大馬就在旁邊,似心有靈犀,轉眼望過來衝她微微一笑,笑容雖淡,卻也很暖。
陸鹿無語平靜的放下車簾返身靠壁望天嘆氣。
春草也嘆氣:“姑娘,這可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嘍。”陸鹿沒精打采的。
夏紋也苦惱:“老爺太太定饒不了我跟春草兩個。”
“放心吧,沒事的。我保你們。”
夏紋還是憂心忡忡:能保得了才怪?
忽有急促的馬蹄得得奔駛漸近。
馬車放慢速度,看起來有所警惕,段勉勒馬迎上前。
道路上泥水飛濺,數十騎人馬風捲殘雲般越來越近,絕對不是普透過路客商。
“好像是常公子?”王平眼尖,小聲嘀咕一句。
段勉也看到了,嘴角微勾:“還有陸度。”
常克文和陸度率騎而來,正好撞見段勉一行人,雙方勒馬見禮。陸度拱手,不客氣問:“段世子,我家鹿姐可在?”
段勉指指馬車:“陸大姑娘接回來了。”
陸度繃著一張黑沉臉,上前敲車:“鹿姐,你沒事吧?”
“大哥。”陸鹿搓搓臉,堆積起驚喜之意。然後接下來就是虛虛應:“有事。我,我不舒服。”
“你哪裡不舒服?”
“我,我頭暈,好像著涼了,頭重腳輕,犯困……”陸鹿一項一項列。
段勉在旁聽了,關切:“你怎麼不早說?有沒有發燒?”
說著。他的手就往陸鹿額頭探去。後者情急閃躲,楚楚可憐看向陸度。
“多謝段世子。我這就帶鹿姐去看大夫。”陸鹿忍著火氣,淡淡向段勉拱拱手。便要接替護衛一職。
段勉不置可否:“那就一起先回益城再做打算吧。”
“我,我想先回家。”陸鹿小心翼翼看看他的臉色。
段勉抿緊唇:“先瞧大夫。”
“哦。”陸鹿怏怏縮回身。現在情勢已不是她能控制的,索性由著他們去鬧吧?
不過,她滿心好奇想知道陸府的反應。想了想,開車門衝陸度招手:“大哥哥。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陸度看一眼板著冷臉的段勉,陰沉的臉稍為舒展,點頭:“好。”
人家兩兄妹有話說。段勉自然也不好攔阻,一面吩咐繼續趕路,一面向常克文打聽:“益城那邊怎麼樣?”
“回世子爺。還算平靜。”常克文一面說話,一面望他暖眛的笑。
段勉不鹹不淡甩他幾個冷眼後。常克文才收斂點,繼爾回看一眼馬車,小聲挑眉問:“哎,跟陸大姑娘相處如何?”
段勉扭臉不搭理。
“一天兩夜呀?這豔福不淺啊!”常克文到底忍不住感慨。
“豔福?你小子腦袋裡想什麼呢?”段勉很是不滿。
“不好意思,在下想歪了。”常克文滿不在乎道聲歉,然後又忍不住道:“這下,陸老爺沒轍了吧?”
段勉避而不答,反問:“有他們訊息嗎?”
常克文搖頭:“奇怪了。三皇子那邊並沒有特別的動靜。”
“益城那幾處暗點呢?”
“也毫無動靜。”常克文摸著下巴沉思:“若說陸府只是商戶,他們不在意就算了。可是,衙門裡來往也少了。好像那邊發生什麼重大變故一樣?”
“京城有訊息嗎?”
常克文想了想:“沒什麼有價值的訊息。倒是前兩天,你前腳走,後腳就有密報說三皇子在自家騎射場失足落馬,並無大礙。”
“噢?”段勉勒著韁繩,目光平視放遠。
三皇子家大地大,有專門的騎射場不是什麼大事。而且他比較偏愛騎馬射箭,養著好幾匹價值連城的名駒。
失足落馬?意外吧?畢竟是自家的騎射場,近衛都是嚴格挑選的信得過的人。縱然做手腳,想必不是那麼容易的。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三皇子對益城這一塊的消極。
原來,他不是很在意益城的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