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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將近二十天,青瞎子那邊方傳回訊息。天廬灣,他親自來向秦菜彙報,神色凝重:“藍姐,我查到一個事,說巧合吧,確實很巧合。就在周阿姨復生的第一天,您的五弟秦小貴削鉛筆的時候割傷過手。周阿姨吮吸過傷口。”
秦菜微微皺眉——農村有這樣的習慣,把傷口放在嘴裡吸一吸,就算是清潔消毒了。這麼說來,只是意外?
青瞎子接著道:“我原本也以為是意外了,但是秦小貴手上一共三處傷口,第一天是削鉛筆劃傷,第二天剪紙的時候受的傷,第三天他摔了一跤而這三次,周阿姨都有替他吮吸傷口。”
秦菜右手緊握成拳——有這樣的巧合嗎?
青瞎子要說的卻不止是這些:“問題是我反覆詢問,他也說不出當時還有誰在場,似乎完全沒有外力因素。”
秦菜坐在沙發上,沉吟不語。倒是沙鷹問了一句:“秦世輝那邊有線索嗎?”
青瞎子點頭:“秦叔叔那邊我也查過,從家裡陳設到他的日常消費,聯絡他的消費觀念,我讓赤羽橙風他們算了一下,他每個月的收入不會低於二十萬。銀行卡我沒有查到線索,但是我查了秦叔叔的手機話費清單,他和一個可疑手機號頻繁聯絡。我讓保險公司的人打過去,錄了個音,藍姐,您猜這個人是誰?”
秦菜當然沒有心思去猜,青瞎子也覺得這關子賣得不是時候,趕緊道:“是陳科。”
秦菜閉上眼睛:“陳科給了我爸每個月至少二十萬,要求我爸對我好一點,呵呵,他還真是善良。”
他這樣做,當然是有人授意。是誰授意?誰也沒有問。陳科出面,背後當然是陸少淮。
青瞎子問得小心翼翼:“先知,難道是二爺有意”
他沒問,沙鷹就否定:“二爺既然希望秦世輝對你好一點,當然沒必要傷害本來就對你很好的周阿姨。我倒是覺得,他這麼做是希望你和家人走得近些。”
秦菜冷笑:“親情尚在,要控制我就容易些,對嗎?”
沙鷹沒說話,當然容易,如果秦菜還在乎這個家,他只要控制住她的家人,就等於鉗住了她。
只是二十萬一個月的親情,昂貴到悲哀。
青瞎子走後,秦菜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談笑和沙鷹互相看了一眼,對於她的平靜,倒是覺得奇怪。
秦菜想了好一陣,隨手拿起桌上沙鷹的手機,直接打給白芨:“師叔,先知能夠預知的最細微的事情有多大?”
白芨那頭十分安靜,應該是在家:“最細微?越正常的事越感知不到,比如吃飯、睡覺。”
秦菜拿著青瞎子畫的秦小貴手上三處傷口的形狀圖,字句清晰:“傷口長一厘米,堪堪劃破真皮,極少量出血,能感應到嗎?”
白芨如今跟她說話,倒是有了一分耐性,這一分耐性讓他沒有掛電話,只是語氣完全是跟一個蠢貨交流的不屑:“這需要感知嗎?你瘋了?”
秦菜緩緩將那張圖揉皺,眼睛裡帶著讓人不寒而粟的陰冷——秦小貴三天接連受傷,都剛好非常輕微,恰恰在先知的感知能力之外。
而周碧華死而復生,本是逆天行事,先知看不到她的未來。
如果這不是巧合,那麼是誰在操縱著這一切?
這個人必須非常瞭解先知,他能清楚地找到先知的盲點。這個人必定具備逆天改命的能力,人的命運何其複雜,改動越輕微越精準,越能證明實力強弱。
而他的改動,幾乎天衣無縫。
那麼,這個人是誰?
這個週六,秦菜還沒起床,窩在談笑懷裡發呆。家政工人接了個電話上來,那頭一開口,竟然是秦世輝。
“丫頭,你媽剛剛過逝,爸也知道你心情不好,本來不想讓你這麼快回家。但是爸年紀也大了,一輩子能作一家人不容易,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一天少一天。星期天你要是工作不忙,還是回家跟爸和哥哥、弟弟過吧。”秦世輝的語氣特別感慨,話說得既傷感又真誠。
談笑低頭去看秦菜的表情,秦菜臉上根本沒有表情,她的聲音卻也和秦世輝一樣,又感傷又真誠:“爸,失去媽媽以後我才知道親人對我的意義,明天無論如何我一定回家,您也節哀。”
電話那頭,秦世輝嘆息一聲:“好孩子,爸爸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你們。”
秦菜淺淺道:“我會成為你的驕傲的。”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秦世輝終於掛了電話。
談笑用下巴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