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這柄長矛鋒銳異常,馬延肩上的牛皮護甲豈能擋住?馬延吃痛,身體本能的便要後仰,卻不料張飛運力一挑,他便被挑落戰馬。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待馬延的親衛衝上來時,卻只見數名魁偉步軍已抓著馬延向後拖去。
“哈哈!痛快!”張飛豹眼一瞪,見袁軍數十騎畏畏縮縮不敢上前,不由哈哈大笑。
好在他並不知那個被自己打掉了兵器的年輕人便是袁尚,雙腿一夾馬腹向當面之敵衝殺,身後部將士卒,也紛紛喊殺著隨他向前猛衝。
袁尚見張飛勇不可當,立即對身旁護衛低聲道:“放箭射死他!”
能夠成為他的護衛,都是弓馬嫻熟之人,聽袁尚下令之後,立即有兩人取出弓箭,彎弓搭箭向張飛偷放冷箭。看他們嫻熟流暢的動作,分明是箭術高手,且平時也配合慣了的。
此時兩軍彼此對沖廝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戰場之上混亂不堪,加之雖有火光卻更多濃煙,一時間竟然沒人看到這二人動作。
那兩人先後射出冷箭,卻並未停下來觀望,而是飛快地又從箭囊中抽出利箭,再度瞄向張飛施射。那兩支箭矢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地飛向張飛,袁尚伸長了脖子望去,腦海中已經出現張飛中箭落馬的畫面……
雖在激戰之中,張飛卻比平時更加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目光餘光瞥見寒光飛近,心知來不及回矛格擋,當下一擰身,乾脆利索的自戰馬上翻身落下。高一些的箭矢掠過張飛髮髻,低一些的直接射中了馬鞍,饒是避過了這兩支奪命冷箭,張飛也顯得頗為狼狽。不過他這棄馬落地的舉動,卻出乎那兩人的預料,所以緊接著又射來的兩支利箭都落了空。
眼見張飛沒了坐騎,本已打算兜轉馬頭逃跑的數十袁軍騎兵立即向張飛衝去。不過有的人稍慢一些,於是衝到張飛身前的便只有兩人,其中一人一馬當先,端起馬槊便刺向張飛。
“下來!”張飛因被冷箭突襲,正心中暴怒,見狀一聲大吼,左手已將這柄刺來的馬槊緊緊握住,右手掄圓了長矛狠狠砸在那持槊的袁軍騎兵腰間,那騎兵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掃打的橫飛出去,張飛將馬槊在地面一撐,腳下發力騰空而起,翻身堪堪落在了剛剛失去主人的戰馬之上。
此時另一人已揮刀砍向張飛後背,然而那戰馬被張飛騎上之後立即向前躥出,長刀刀尖堪堪劃過張飛那寬闊厚實的後背,卻只是劃破了他背後的軟甲,帶起一滴血珠而已。
張飛渾若未覺,猛地一拽韁繩,那戰馬“唏律律”地人立而起,再落下前蹄時已半轉了馬身,而此時張飛已覷準了這袁軍騎兵的空當,抬手一鬆,那長矛便如暴起的蟒蛇一般直刺入那人咽喉。
未等那人栽落戰馬,張飛已收回長矛,架開劈砍而來的大斧,此時身後的騎兵也已衝了過來將敵騎攔住,煙突火冒中,袁軍騎兵紛紛落馬。
袁尚見張飛如萬人敵般左衝右突,殺的渾身浴血宛若瘋魔,不由心中大駭,撥轉馬頭便向城下而去。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再與張飛打個照面了,只希望回城之後能據城死守。
正面進攻的袁軍好歹還支援到現在,呂翔差點被關羽斬首之後落荒而逃,心慌意亂之下竟不辨方向,反倒離鄴城相反的方向而去,他身後的部曲護衛自然是以他馬首是瞻,見他向東奔逃也都紛紛緊隨其後。騎兵突然轉向,跟在後面的步卒便被關羽所率的鐵騎衝得亂了套。有些人見騎兵向東,他們也便向東。而那些被縱橫飛馳的騎兵嚇破了膽計程車卒,乾脆丟了長槍短刀,跪在地上大喊:“降了!我等降了!”
五千餘人的隊伍原本就排列的很長,前面計程車卒被關羽率領騎兵衝殺的跪地請降,要麼四下逃竄,後面的將士便有些傻眼了。
衝上去?沒人指揮的情況下,誰敢去和騎兵碰面?退回去?似乎這才是個不錯的主意。
高舉著的火把被丟在地上,礙事的盔甲乾脆扒下來扔掉,手中的刀槍也會拖慢逃跑的速度,一時間後軍也如同連鎖反應一般潰散開來。即便有那司馬、騎都等中下級軍官想要率部迎擊,也被亂哄哄的潰兵裹挾著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卻。
東門城樓上審配見狀,仰天長嘆:“先機已失,更遭敗績,天欲亡袁乎?”
話雖如此,他也不可能真的就此認輸。勉強穩定了一下心神,審配高聲喊道:“鳴金!快鳴金收兵!”
襲營雖然敗了,可只要能將潰兵收攏回城,憑藉鄴城堅固的城牆完全能夠堅守住一段時間。
袁尚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思,眼見夜襲失利他倒是很乾脆的率部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