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南陽劉琮兵出宛城,數日攻破葉城,又數日,前鋒已至許都城下!”陳宮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當初曹軍遠來,我便勸將軍全力迎擊……”
見陳宮又翻老賬,呂布很不耐煩的攔住話頭:“劉琮?可是劉景升之子?這兩年他倒是鬧出不小的動靜。”
陳宮苦笑道:“正是此人,趁著曹操遠征將軍,從南陽突然出兵,將駐守葉城的曹洪打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地逃回了許都。”
“妙啊!”呂布以拳擊掌,喜滋滋地說道:“那咱們豈不是也能順勢奪回彭城了?”
不提這個還罷了,說起彭城,陳宮頓時老淚縱橫:“彭城百姓,竟然被那曹賊屠戮一空!將軍,你不該棄城而走啊!”
呂布被他鬧了個大紅臉,嚅囁道:“不走,不走就被曹操捉住,我還有命嗎?之前曹公寫信來勸降,我想著以全城百姓的性命為重,乾脆降了也無不可,都是軍師攔著,非要死守,這才釀成屠城慘禍。”
這番話把陳宮氣了個仰倒,他指著呂布乾瞪眼,最終卻重重搖頭,懶得跟呂布口水了。
“先生啊,咱們反正在這兒也難以立足,不若想想旁的法子?”呂布見陳宮生氣,涎著臉追問道。
陳宮腳下一滯,旁的法子,難道現在還有什麼旁的法子可想嗎?
第六章 人中之傑呂奉先
自興平元年陳宮以東郡守備與陳留太守張邈等人背叛曹操,引領呂布進入兗州之後,不覺已有四年時間,這幾年裡先助呂布奪兗州,被曹操擊敗後投劉備,再佔徐州,到如今棲身小沛,陳宮對呂布越來越失望了。
在陳宮看來,呂布雖然驍勇,卻過於剛愎,且反覆無常,性情急躁。然而其有赤子之心,比起多疑殘暴的曹操,要好上許多,陳宮因此而不忍離開呂布。
“將軍既然覺得在此地難以立足,可曾想過去往何方?”陳宮思慮片刻,抬頭對呂布說道。
呂布昂著腦袋想了想,遲疑道:“袁本初如何?”
“不妥,其坐擁四州,率兵百萬,將軍以窮途而去,焉能得其看重?”陳宮心裡其實還有話沒說:袁紹與將軍你一樣剛愎,以劉備之厚德,將軍尚不能容,若是投奔袁紹,最終只會自相殘殺。
“不若去投袁公路?”呂布一眨眼又想了個自以為很妙的主意,得意的看著陳宮道。
這更是去找死了。陳宮搖頭嘆道:“去年江淮大旱大飢,以至於人相食。據聞袁公路部曲陳蘭、雷薄叛變,掠糧草奔於灊山。將軍也不想去捱餓吧?”
“這也不妥,那也不行!若是依著我投了曹公,哪有今日之困窘?”呂布一急,又嚷嚷開了。
陳宮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呂布說道:“將軍忘了荊州劉景升了啊。”
“荊州?”呂布狐疑道:“此去千里之遠,何況向無往來,如何能投?”
“不然,路途雖然遠,總是能到。至於往來,將軍忘記當年西涼軍中賈文和賈先生了嗎?”陳宮說罷,揚了揚手中的竹簡:“這便是賈先生派人送來的。他如今已是南陽劉琮的軍師,此次劉琮北上,兵圍許都之事,就是信中告知的。”
呂布聽了皺眉道:“先生說的可是武威賈詡?此人和我並不相熟啊。他這信中還說了些什麼?”
“別的倒未曾提及。”說實話,陳宮現在很是羨慕賈詡……
“先生的意思是?”呂布見陳宮神色有些怔忡,不由問道:“咱們趁許都被圍,曹公無暇東顧的機會去投荊州?”
陳宮思慮半晌,點頭道:“事不宜遲,請將軍速做決斷!”
真要下決心的時候,呂布反而遲疑了,他有些尷尬地說道:“前者韓暹、楊奉二人要往荊州去投劉表,被我所阻。如今去荊州恐怕被人詬病。”
“不,將軍去投的不是荊州,而是南陽!”陳宮這時候決心已定,對呂布侃侃而談:“劉琮以弱冠鎮南陽,宛城之役以三萬兵大敗曹軍十五萬,天下震動。自去年又都督三郡軍事,長沙等四郡叛亂,被其一舉平定。如今親率大軍北上克葉城、圍許都,號迎天子還襄陽。吾觀其麾下多豪傑之士、善謀之臣,其必懷雄霸之志,有席捲八荒之心。如今正是其接納英傑,廣招賢人之時,將軍何不徑去南陽,而於此嗟嘆乎?”
這一通之乎者也聽得呂布頭比身大,不過與陳宮相處日久,意思總歸是明白的。
呂布眨巴著雙眼,望向灰濛濛的天際,半晌才道:“劉琮,子侄輩也!去投他,豈不是讓天下英雄笑話我嗎?”
一句話說的陳宮好懸沒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