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笑道:“我就想問一問,臘味本是南方人才喜歡吃的,但我看賬冊上的記載,咱們酒樓每個月從普記臘味進貨的數量似乎不少,銷量也很不錯,難道京城裡的人如今也改口味了?”
含笑本以為姑娘會問最近醉忘歸從普記臘味進貨出現的問題,聽見豆豆問的居然是南北口味差異的問題,稍微愣了愣。
豆豆柳眉一挑道:“這問題很奇怪?”
含笑趕緊擺擺手道:“不是的,姑娘有所不知,京城裡可不光是北方人,做官的、做生意的、探親訪友的,大周朝各地的人都有許多,自然也包括了好些南方人。”
對這個回答豆豆算不上滿意,她繼續追問道:“可這些南方人就算是再喜歡吃臘魚臘肉,留在他們府裡吃不就好了,幹嘛非上酒樓來呢?”
要知道臘魚臘肉可不比新鮮的肉類,便於攜帶不說,做法也十分簡單。
真喜歡吃的人家,每到冬季免不了都要準備好多,甚至於好些人家還當作年禮互相贈送。
就算是京裡祖籍南方的官員,年底也會囤好些貨。
而且臘魚臘肉用來做菜的方法十分簡單,只要原材料沒有問題,再笨的人也能弄出一道不錯的下酒菜。
當然,也正是因為簡單,這樣的菜顯得太過家常,用在好一些的酒樓裡難免就有些不合適。
醉忘歸這樣反其道而為之卻收到不錯的效果,所以才讓她有些意外。
含笑道:“奴婢不會做菜,但咱們酒樓裡有一位鍾大廚是襄陽府人氏,他用各種臘味做出來的菜真是一絕,吃過的人就沒有說不好的。”
好的大廚都有一手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深究的必要。
豆豆這才將話題步入正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方才之所以那樣問,除了南北方口味的差異外,最主要的還是關於普記臘味每個月出貨情況的。”
含笑方才想的也是這個問題,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打算打斷自家姑娘的話。
豆豆接著道:“翟掌櫃對這些進貨的店鋪的情況記錄得十分詳實,從咱們酒樓開張到現在,臘味菜是很受歡迎的。直到十月份,銷量一直都在不斷上升,可進入十一月之後明顯不行了。”
含笑道:“的確是這樣,而且問題全出在貨源上,並不是咱們這裡賣不出去。”
豆豆道:“我猜想京城裡經營臘味的店鋪肯定不止普記一家,可只有他們家的味道才是你說的那位鍾大廚喜歡用的。”
含笑再次點頭,表示她猜的沒錯。
“這便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普記臘味本來就是小本經營,醉忘歸這樣的大客戶幾乎撐起了他八成的生意,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供貨不利?要知道咱們重新尋找一個供貨渠道並不難,頂多耽擱一段時間,而他們想再尋一位這樣的大客戶可就不容易了。”豆豆撫著下巴道。
含笑道:“具體原因奴婢也說不準,但姑娘說的很有道理。”
豆豆道:“你明日跑一趟醉忘歸,把我今日的問題一併去向翟掌櫃詢問一下。”
含笑問:“姑娘還有什麼問題?”
豆豆又把賬冊翻到了另一頁,這裡記錄的是專門為醉忘歸提供海鮮的一家名叫吳記魚行的店鋪。
她皺了皺眉頭道:“這家店鋪的情況和方才那一家完全不同,但也有一個共同點,明明咱們酒樓並沒有減少進貨量,他們卻突然供不上貨了。”
含笑恍然大悟道:“所以姑娘懷疑這兩件事情背後是有人在搞鬼?”
豆豆道:“要知道如今已經是臘月,好些人家已經開始準備年貨了,這個時候應該是這些店鋪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時候,存貨必然十分充足,如果沒有人指使,我想不出他們這樣做的理由。”
含笑第三次點頭:“姑娘放心,我明日一定向翟掌櫃打聽清楚。”
豆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暫時就先問這些吧,你有空便多和院裡的小丫鬟們一起玩耍,我是不好對你太過特殊的,免得遭人妒忌。”
丫鬟婆子們之間也存在激烈的競爭,這一點豆豆做了六年多的元家二姑娘早就心知肚明,她不願意含笑被大家排擠。
姑娘竟然連這個都替她考慮到了,含笑心裡熱乎乎的,笑道:“姑娘不必提奴婢擔心,奴婢打小兒就混跡於市井之中,知道該怎麼樣應付這些。”
豆豆笑著擺擺手,含笑立刻做出一副被訓斥過的委屈模樣退了出去。
她不由得再次感慨,師傅是打哪兒淘換出這麼個精明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