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大家擔心她和安以然發生的關係?做了這件事,她會吃上官司,而安以然會前途盡毀?
那他們白操心了,她現在覺得做愛有點昏。
“以然才十七歲,我當然知道。”她生性平和,很少發怒,但被接二連三地警告,尤其事關安以然的未來,讓她氣悶到不行。
熬夜看完教材,再收回房裡,她仍無睡意,又回到客廳,趴在沙發上。
莫海嵐關心她,所以給她找這麼多資料,希望她能過得健康又“性福”:當然,這也是一種警告,叫她別搞出人命。本來嘛,有沒有做過,自己不說,誰會知道?但不小心懷孕,那麻煩大了。
女導師指責她,是因為她已成年,而安以然未成年,老師認為寧馨勾引未成年少年,已構成犯罪事實。
寧馨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人生在世,不可能討好每一個人,不如先討好自己。
讓安以然住進來,和他同居,這段日子她過得很快樂,幾乎忘了喪母之痛。
她相信他也是。一對同時失去親人的孤兒,依偎著舔舐心底的傷痛,進而相知、相戀,錯了嗎?
如果沒錯,為何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SI注他們?
如果有錯,又錯在哪裡?
大家質疑的是什麼?少年男女,激情難忍,總愛貪一時之歡,卻鑄下永生的後悔?
女導師斷定她會毀掉安以然的一生,但假設她和安以然始終相守以禮,清清白白,這樣就不會對他的未來有所妨礙了吧?
反正那件事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一堆活塞運動嘛!
什麼看了A片會熱血沸騰,胡說,她一點感覺都沒有。若不是用遙控器不停快轉,她根本看下完那玩意兒。
她對性愛沒興趣,她不會毀掉安以然的未來,所以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快樂地生活下去。
“對,只要我們沒做那回事,管他是天王老子都沒資格拆散我們。”一個晚上,她終於得出這樣的結論。
好久沒用這麼多腦子了,好累。
迷迷糊糊地,她閉上了眼,感覺陽光從窗縫射進來。身體好熱,天亮了嗎?但這氣溫也太高了。
她的神智好像有點飄。
“馨馨!”有人在叫她。是誰?
她想睜開眼,可是好累,沒辦法,她看了一晚的性學報告和A片嘛!
“馨馨,你別嚇我。”這聲音好像安以然。寧馨想叫他別擔心,她不過是用腦過度,有點頭暈,睡一會兒就好。
她嘴唇蠕動幾下,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馨馨,你醒醒啊,馨馨……”安以然嚇壞了。早晨起床,定出房間就看見她倒在沙發上,臉色紅得異常。
他試著叫醒她,但她毫無反應。
他的手碰到她的肌膚,熱得燙手,怎麼會這樣?
“馨馨,你起來,別睡了,起來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生病?是他沒照顧好她嗎?
他一直以為他做得很好,難道還是不夠“。
“別嚇我,馨馨,別嚇我……”少年的聲音已略有哽咽。如今,她已是他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沒有她,生活還有什麼滋味?
他什麼也不求了,事業、金錢、權勢……再多的外物與她相比,直接淪為垃圾。
只要她好起來,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馨馨、馨馨、馨馨……”他不停地喚著、喚著、喚著……
十年後——
寧馨帶著火百合到醫院探望安以然。
自從出車禍後,他已經昏迷了八個月。
一開始來探病的人很多,漸漸地,採視者少了。
如今,就剩寧馨會每日到醫院陪伴他。
但這束花卻不是她買的。寧馨對不能吃的東西向來興趣下大。
花是莫海嵐送的,硬塞給她,叫她拿到病房。莫海嵐已經不敢來看安以然,不是不關心,是害怕,總覺得好好一個人,說倒就倒,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寧馨知道她每次探過安以然,回家都要哭一回。莫海嵐……她是個嘴硬心軟,外剛內柔的傢伙。
但寧馨還是有點想跟她說,與其送花,不如送吃的,雖然安以然昏迷了沒口福,但她可以替他吃嘛!
寧馨進了病房,隨手把花插在床頭櫃的花瓶裡。
“早安,以然。”她習慣性地打招呼,走進洗手間,擰毛巾給他擦臉、身體和手腳。
長期昏迷的病人最怕的就是肌肉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