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著頭,抑制著疼痛,從眼縫裡看到阿寶有一瞬間的詫異,阿寶的確是有些納悶:如果他是和蔡田初次認識,或許會覺得蔡田這是捨己為人,但現在,他只想知道這蔡田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這麼奮不顧身……令人費解啊……
蔡田想,自己都這樣了,這個罪魁禍首除了抱著我,就是那副淡淡的樣子,越想越生氣。氣著氣著,就去抓阿寶的臉,阿寶哪能讓蔡田如意,就扭著頭不讓蔡田抓著,但就是在二人你抓我躲的時候,幾個大漢包圍了他們倆……
如若是阿寶一個人,肯定是能打敗眼前的這幾個人的,但現在蔡田後背受傷,他不能輕舉妄動。
蔡田也看到了來人,顫巍巍的說:“劫財還是劫色?”
幾個大漢均齊刷刷的翻了個白眼,就你那男色?不美麗也不清秀的,他們還不想!最起碼要是個女的啊!
阿寶嘴角抽搐了一下,斜著眼看了蔡田一眼,說:“你消停點行嗎?”
蔡田還想說點什麼,阿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而後緩緩的站了起來。
那幾個人見阿寶有動作,就把刀架在阿寶脖子上,蔡田剛想還好自己脖子上沒把刀,就看見自己面前也多了個明晃晃的東西,當場定住了。
阿寶皺眉,心想和這蔡田在一起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黴啊,現實遇到了殺手,現在又遇到了土鱉強盜。
此刻,脖子上架著刀的蔡田也皺眉,這阿寶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多人要殺他?她還是早點脫身比較好。嗯,等躲過了這一關,自己就溜,不帶這個拖油瓶。
就在二人在各自想東想西的時候,其中一個大漢說:“帶他們回去,寨裡剛好缺兩個打掃馬棚的活計。”
“還馬棚呢?牛棚我也不想打掃。”
阿寶剛剛是手累了,把手從蔡田嘴上拿下來,沒想到她又開始說話。其實,著馬棚和牛棚有多少區別嗎?真是被她氣死了!
蔡田注意到阿寶陰沉的臉,揚著頭說:“你怎麼了?是不是傷著哪了?”
阿寶睨了蔡田一眼,真想一拳打昏她,都中刀了話還這麼多!
二人被帶進山林的深處,蔡田一路上被那幾個大漢帶著走,後背上的血已經流到了下衣襬上。蔡田現在沒意識還好,她現在精神特集中,那鑽心入骨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阿寶見蔡田快要到極限,就找機會離開。
“她流血過多會死。”
那幾個大漢停下腳步,頓了頓,又接著走。
“她死了你們怎麼讓她打掃馬棚?”
幾個大漢又頓住,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蔡田一眼,道:“怎麼辦?”
蔡田真相破口大罵,但自己真得沒多少力氣了,就耷拉著眼睛看著阿寶。
阿寶沒有看蔡田,也沒有看那幾個大漢,只是大手一揮,扯下自己的腰帶,動作迅速的給蔡田包紮。
那幾個大漢也走得有些累,就坐下來休息,阿寶趁機一腳將一個大漢踢倒,並奪回了刀。
蔡田見情況逆轉,又來了些精神,可是,畢竟是流血過多,氣息不足,就昏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竟然置身在一個小客棧裡。
扶著床艱難的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胸口纏了很厚的紗布,疼不說,還有些癢。出去抓著一個小二問了問,才知道阿寶已經離開。蔡田暗罵,掃把星可走了。
所謂“煙花三月下揚州”,現在的這個時節,也的確是美不勝收。在這個煙雨朦朦的揚州,蔡田看到那纖枝飄揚的柳樹,還有那稀有的美麗瓊花。花開正盛,芬香撲鼻,不禁讓人心中大悅。
至於那色澤金黃的蔥油酥餅和那美味的黃橋燒餅,還有那清脆可口的生肉藕夾,鬆軟多滋的五仁糕、蝦籽餃面和筍肉餛飩,更是蔡田的最愛。可是,她窮啊,吃不起。目前為止只吃了個蔥油酥餅,就已經讓她回味了半天。
說歸說,鬧歸鬧,怎麼著都不能沒有了收入。蔡田打著“徐半仙”的牌子,趴在桌子上,翻看著許老伯留下來的書。
“少爺,您看,這有個算命的呢,還掛著‘許半仙’的牌子呢。”
蔡田一聽這聲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就猜想這說話的主人也就是個狗腿子、小跟班的貨。索性,就沒有笑臉迎客,還是趴在案子上,任由柔順筆直的紫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張清秀,或者可以說是美麗的臉。心中喊著:“走吧,走吧,別來煩我。”今天即使是有錢我也不賺了,就想好好吃個飯,然後回去睡覺。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過於填飽空洞洞的肚皮,然後再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