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倍十三歲,已經是個大孩子了,知道母親有事,就帶著弟弟出去了。
等著二人走後,偄湘湊在述律平耳邊,小聲的說道:“可敦,那舞妓說明天要去漢人軒。”
述律平撫摸著手上的玉製指環,道:“是嗎?”
“不如,我們……”
聽罷,述律平合掌:“呵呵,好主意,就按你說的辦。”
漢食軒三樓
漢食軒三樓
午時還沒到的時候,蔡田已經到達了漢食軒。
這漢食軒如若放在中原,那就是一個普通的酒館飯館,由中原漢人辦的。這個軒有三層高,第一層是零點廳,第二層是小隔間,而第三層,是一個個大房間,內還有臥房。
蔡田和偄羽到達的時候,正是午飯時間,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她們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是站在門口,就見有人來向他們說話。
回頭一看,竟然是刁彥能。
此時的刁彥能已經沒有了年少時候的那股子青嫩勁,他不僅蓄了小小的八字鬍子,就連臉上,也是一副久經風霜的樣子。而唯一不變的,是那雙清澈的眸子,依舊透著正氣。
刁彥能早就知道蔡田會來,只是微微一笑:“大哥在等你……”
“嗯?”她當時走的時候,只知道他去投靠徐知誥,竟然不知道二人竟然已兄弟相稱了。
“芳草也來了……”他依舊保持著微笑,讓臉上的滄桑,少了許多。
“什麼?你說什麼?芳草?”蔡田驚訝的掩嘴大叫,連問了三個為什麼。她竟然能夠再次見到芳草,真是太好了。現在,她拉著刁彥能的袖子,興奮的合不攏嘴。既然這樣說,那麼是不是二人修成正果,生活的很幸福呢?
“呵呵,跟我來……”
他們一路走到一個三樓,在上樓的時候,蔡田見走廊的牆壁上,掛著很多唐朝字畫,有很多有名的書法家和詩人的提筆,蔡田本想停下看看,但一想到一會就要見到芳草,心中的喜悅哪是這些破字畫能夠比的?
“這邊……”刁彥能指指最裡面的一個門,然後輕輕敲了敲,才說,“大哥,蔡姑娘來了。”
蔡田心中咯噔一聲,她剛剛高興,忘記了此次前來,其實是要見徐知誥的,芳草,估計是他的一個障眼法吧。
木質的大門敞開,徐知誥身穿藏藍色錦衣華服,端坐在桌邊,沒有抬頭,只是端著手中的茗茶,沒有說一句話。
門被關上,蔡田回頭,後面沒有一個人,原來,偄羽和刁彥能都沒有進來。而屋內,跟本沒有芳草。
她站在那裡,有些拘謹的看著他。雙手相交,手指之間相互攪動。唇瓣輕合輕閉,張了幾下,終於說:“找我有事?”
徐知誥英俊的鼻翼冷哼一聲,食指觸控著茶杯的邊緣,用比冬日裡還要冷寂的聲音說:“幾年未見,我們似乎生疏了呢。”
知道他在人面前是溫潤如玉的,可是,她討厭他在她面前,冷硬的樣子。
“我的小妾,還要逃嗎?”
一聲“小妾”,讓蔡田心裡一陣悲涼,這個男人,到底是惡魔啊。對待自己,他有過好,可是,先前要見他的喜悅,終究被這兩個字打擊的蕩然無存。五年多的時間,她竟然忘記了,她還是一個男人的小妾。最初嫁入的時候,她可以不在乎是走的後門,可以不在乎她是妾。可是,最終她得到了什麼?孩子沒了,她的身體落下了病根……
“我不是你的小妾。”蔡田一字一字,說得清晰無比,這個小妾,已經讓她覺得羞辱了,在今後,她不想在接受這個字眼。
“哦?可是,我還沒有休了你……”
蔡田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冷笑道:“不過,我已經背叛你了。這樣,可以休了我吧?”
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落地,然後,瓷片與淡黃色的茶水,融匯在一起,浸溼了暗紅色的地板。由一小片,經過一會兒的蔓延,竟然蔓延了一大片。
徐知誥終於是抬起了眸子,直直的看向她……
而蔡田,也是昂高了頭,雙眼瞪大了,毫不畏懼的看向他。即使是二人身高相差一頭多,她還是不要失去氣勢。
四目相對,本來應該是帶著就別重逢的柔情的,可是此刻雙方的眼睛裡,只有怒火和怨氣。
人或許就是矛盾的生物,先前想著要見到她,徐知誥也很高興,昨天一晚上一直在回憶前幾天見到她的樣子。還有,被他回憶了無數遍的五年前……可是為什麼?見了面她要一副和自己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