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雙手和腦子常常從事的活動,到時候會像現在一樣讓我忙碌,或者根本不會發生什麼重要變化。假如我減少繪畫,我會增加閱讀;假如我不搞音樂,我會從事織毯。至於說到感興趣的目標,熱愛的物件,那其實是自卑的癥結所在,不結婚要避免的頭號大敵正在與此。我不會有任何問題,我姐姐所有的孩子我都非常熱愛,也是我關心體貼的。無論如何他們都足夠我老年時施與各種情感了。他們數目多的足夠寄託各種希望,帶走種種焦慮。雖然我對不論那一個孩子的慈愛都不及對父親的愛,不過這很適合我對於舒適的觀念,它比熱情愚昧更好。我的外甥和外甥女們!我要常常讓一個外甥女守在我身邊。”
“你認識貝茨小姐的外甥女嗎?我知道你肯定見過她無數次,不過你跟她熟悉嗎?”
“不錯,熟悉的。她到海伯裡來的時候,我們總是不得不正面相遇。順便說說,有一個外甥女在身邊,幾乎能讓人忘記驕傲自負。我的老天那!把奈特里一家人需要我耐住性子忍受的東西全加在一起,也不及簡·費爾法克斯家的一半。一聽簡·費爾法克斯的名字就讓人作嘔。她寫去的每封信都要讀上四五遍。她對所有的朋友都要恭維個沒完。假如她寄給姨媽一款胸衣圖案,或者寄給外婆一雙吊襪帶,那麼整整一個月大家都別想聽她說別的內容。我願意祝福簡·費爾法克斯,不過她讓我厭煩的要死。”
她們現在來到了那座陋宅外面,各種閒談全都停止了。愛瑪非常富有同情心,只要她出面,窮人們的各種痛苦肯定會減輕,她不但會注意他們,還會他們,耐心傾聽並給他們忠告,還會解囊相助。她理解他們的方式,不顧忌他們的無知和他們受到的誘惑,也不考慮這些人對特別的善意毫無浪漫的看法,因為他們接受到的教育太少太少。她充滿同情地瞭解他們的難處,以自己的智慧和好意向他們提供幫助。此時她來拜訪的是個貧病交加的家庭。在這裡停留儘可能長的時間,並且提供過安慰和忠告之後,她與哈里特告辭出來,面部表情符合這裡的要求,她說:
“哈里特,這種景象對人是有好處的。與它相比,其他一切都顯得多麼微不足道啊!我現在彷彿感到這輩子除了考慮這些可憐的人們之外,什麼其它東西都不會考慮了。可是,誰又能說的準這想法多快就會從腦子裡消失呢?”
“對極了,”哈里特附和道,“可憐的人們!真是讓人都不會考慮了。”
“說實在話,我認為這種印象不會很快就抹去,”愛瑪說著穿過低矮的樹籬,步履蹣跚地走在院子裡狹窄而滑溜的小徑上,最後回到小巷裡。“我認為不會很快抹去,”她停下腳步再次朝這個可憐的地方瞅了一眼,心裡回憶起室內更加悲慘的景象。
“啊!天哪。”她的同伴說。
她們接著朝向前走去。小巷稍有些彎曲,從那段彎路走出來後,她們迎面看到了埃爾頓先生,距離近的讓愛瑪剛剛有點時間接應她的話。
“啊!哈里特,這可是抓恩良好想法是否穩定的突然考驗。”她微笑著說,“假如同情激發起受苦人的努力,對他們產生了安慰,我想說,那就真正起到了重要作用。假如我們體諒那些可憐的人們,盡力去幫助他們,其它東西卻都是空洞的憐憫,除了讓我們自己感到壓抑之外,不會有任何好處。”
哈里特僅僅有時間回答說:“啊!親愛的,是啊。”話剛說完,那位紳士便參與進來。不過,他們交談的第一個話題便是那個貧窮家庭的苦難和需要。他現在要延期去拜訪他們,不過三人在一起進行了很好的交談,涉及的內容是可以為他們做些什麼,以及什麼是必須做的。埃爾頓先生轉身陪伴她們。
“大家聚在一起執行這樣的使命,”愛瑪想到,“做一個慈善活動計劃,這會讓他們大大增加與對方的愛。假如她們因此公開關係,我一點兒也不會感到意外。假如我不在這兒,他們肯定會公開的。要是我能到其它地方去多好。”
她急於跟他們拉開距離,很快便佔主導路一側高出小巷路面的一條狹窄小徑。可是,她走了不到兩分鐘,就發覺哈里特出於依賴和摹仿習慣,也踏上這條小徑了。總之,他倆很快就會趕上它。這可不成。她立刻停下腳步,裝作要繫鞋帶,彎下腰蹲在小徑上,乞求他們接著往前走,說是她半分鐘後就趕上來。他們便按照她的願望接著走。等到她覺得時間已經足夠繫好鞋帶了,那家派來的孩子趕裡上來,根據她的指示,帶著槽子到哈特費爾的宅子去盛雞湯。她於是便有藉口進一步擱置。與這個孩子並肩步行,與她交談並且向她提問,這情景最自然不過了,至少用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