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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

貴妃不知前因後果,急忙讓順子出去打聽。

當得知兒子幹下的蠢事,她捂著腦袋,一陣陣犯暈。

這件事情其實一開始就錯了。

那仗都已經結束多久了,便是查驗不妥又能如何,有可能是看守不利,被人偷換,也可能有人心懷叵測,暗中調換之後再借機暗害。

若是運作妥當,還可以把事情落在那小的頭上,只要把事情做實,再安排兩個御史在朝堂一鬧,便是官家有心袒護,也是不能了。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東西燒了個七零八落,人卻被逮了個正著,最要命的是,還是個活口。

貴妃咬著一口銀牙,吩咐道:“給我更衣。”

煙霞拿了燻在香籠上的穿花百蝶千褶裙,貴妃斜她一眼,道:“拿身最素的過來,我要脫簪請罪。”

煙霞驚了下,也不敢言語,轉身去翻箱籠。

貴妃坐在梳妝鏡旁,將頭上的釵環全部卸下,餘光見到煙霞拿著的月白色淨面襖裙,忽的想起她才與皇帝初次見面的情景。

她當時就是穿著一身洗的幾乎褪到全白了的衣衫。

“就要這個吧,”貴妃拍板。

煙霞遲疑,道:“娘娘,這料子太薄了。”

單薄的細布,此時這天,只怕一出門就被打透了。

貴妃已脫了繃著紫貂絨的小襖,展開手臂。

煙霞沒法子,只好把衣裳給她套上。

煙翠拿著梳篦,將她滿頭青絲疏通,以一根同色的髮帶綁住髮尾,打了個玲瓏的同心結。

貴妃套好素面繡鞋,一步步往福寧宮行去。

崔硒安坐茶樓後面的小院,靜等訊息。

阿七入幽靈一晃出現,將訊息遞來。

崔硒看過,冷冷一笑,道:“跟韓大人說,這事到此為止吧。”

阿七點頭出門。

張掌櫃詫異,“主子,這就這麼過去了?”

崔硒將紙條隨手遞給他。

張掌櫃看完,詫異的道:“皇帝竟然歇在芳菲閣?”

崔硒道:“咱們這位官家最是念情,大皇子這事大約最後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與其讓官家下令懲處,不如把這事懸著,待到官家腦子清醒了,這事便會成為一根讓他疼痛不已的利刺。”

張掌櫃將紙條湊到燈燭邊點燃,問他,“那殿下那邊”

“只能繼續病著了,”崔硒起身,道:“把這事透去三皇子那邊,讓他知道官家如今已厭了大皇子,他的機會來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寇五娘(月票加更!)

第二天朝會,鬧得不成的縱火案在眾人的默契裡,無聲無息的完結了。

那位叫囂著不要官位的御史在開春之後去徐州任職。

雖說是平調,但他從只能打嘴仗的虛職,轉成掌管地方的實缺。

朝中之人眼睛雪亮,哪會不知這是暗升,是皇帝變相的彌補。

隨著御史的離任,朝中人員在平緩中變動起來。

先是賈家父子離開戶部和兵部,轉成掛個名頭的虛職,沒出半月,路行遠由參知政事調往襄州,至於與路家、安家交好的幾家,也在稍後的一段時間裡陸續被架空。

大皇子倒是沒有動,只是雖還在中書省,可跟前得用的都成了掛名,做事起來難免掣肘不斷。

大皇子心裡鬱郁,卻因貴妃再三叮囑,不得不收斂起脾性,低頭做人。

很快便到三月初三,上巳日。

春花爛漫,滿城飄香。

皇帝與明媚的水邊宴請群臣,以做春日拔楔之禮。

困了一冬的小娘子們也在這一日脫掉厚重的冬衣,著上鮮豔明麗的襖裙,三五搭伴的出城踏青,各世家貴胄的女眷礙於身份,不好隨意拋頭,便會在水畔組織各式花宴,廣邀閨中密友,結帳搭幔,品酒遊戲,更加熱鬧

寬敞的河道里,大小客船來往不斷,久居京都的本地人聞聽遠處傳來的燕語鶯聲,多是會心一笑。

而遠道而來的客人,尤其是女客,則會忍不住嗟嘆羨慕。

一艘平平無奇的平地烏篷船裡,小丫頭巴在船尾,好奇的往遠處看去。

帳幔高高挑起,看不見裡面的情景,不時爆發出來的悅耳嬌笑,更讓人無限好奇。

小丫頭扭了頭問:“姑娘,你說她們在裡面幹嘛呢?怎麼會那麼高興?”

她在寇家呆的這些日子,可從來沒聽過誰笑得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