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看似風平浪靜,寧緘硯那邊卻並不像這邊一樣。他心神恍惚得厲害,連車也開不了,最後給徐讓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他。
徐讓看到他那樣子就嚇了一大跳,但他卻什麼都沒敢問,悄悄的通知了秦青,直接將車開到了醫院。
寧緘硯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到了醫院的停車場,他並不願意驚動秦青,剛讓徐讓調頭,秦青就走了過來。
看到寧緘硯那鼻青臉腫的樣子。他並沒有像徐讓一樣詫異,讓徐讓帶著厚厚上樓去玩,開啟了藥箱,遞了一個冰袋給寧緘硯。
不過都是些皮肉傷,連需要消毒的地方也沒有。秦青環視了一下停車場,見沒有別人,這才問道:“怎麼回事?身上還有沒有傷?”
冰袋拿在寧緘硯的手中,他卻並沒有用,他閉了閉眼睛,過了會兒,才低低的道:“沒有。沒事。”
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安安靜靜的呆會兒。秦青一向是知道他的性格的,他要是還手,誰能將他揍成這樣。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冷笑了一聲,道:“你這樣子還說沒事,在騙鬼?”
寧緘硯的手撐在眉間,沒有說話。秦青知道不逼他他是不會說的,立即又問道:“是誰揍的?”
寧緘硯有些恍恍惚惚的,過了那麼會兒,暗啞著聲音道:“當初的事兒,顧西東知道了。”
秦青就一愣,被顧西東揍,這完全就說得通了。他沉默了下來,看了寧緘硯一眼,道:“誰告訴他的?”
都過了那麼長的時間顧西東才知道,顯然不會是臨時起意去查的。就算是去查,也不會那麼快查到。除非是有人主動告訴了他。
在聽過寧老太太的一面之詞,說祁安落是因為寧緘硯失蹤拿著支票離開時,他是替寧緘硯不值的。對祁安落也沒有什麼好感。但接生的鐘醫生失蹤了,並且費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沒調查出什麼事來,就說明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背後有人做了手腳。掩蓋了事情的真相。寧老太太的話,自然也就不可信。
寧減壓嘶啞著聲音說了句不知道,秦青看了看他那張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知道顧西東是下了狠手的。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顧西東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要不是知道什麼,不可能會下那麼重的手的。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如此的憤怒。
“我沒有問他。”寧緘硯回答道哦。他那時候要是問顧西東,更只會讓顧西東覺得他是故意的想要推卸責任。
秦青沒有再說話,沉默著。過了會兒,才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寧緘硯沒有回答,他現在哪裡知道該怎麼辦,他從來也沒有那麼亂過。他忽然就想起了祁安落郵箱裡的那封郵件來,他的思緒頓了一下。
不得不說,背後的人是早有預謀的。興許,是想讓祁安落知道的,但因為今天見家長,才耐不住……
寧緘硯閉了閉眼睛,曾經,他是那麼的渴望她能想起來。但曾經渴望的東西,卻變成了最害怕的東西。
顧西東今天的憤怒,就能說明這一切。他甚至不敢想象,她要是真的想起來了,會不會,再也不想見到他?
秦青見寧緘硯不說話,也沒再逼他。抽出了一支菸遞給他,然後給他點燃了火。
寧緘硯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手微微的顫抖著,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秦青靜靜的陪著他,有電話想起來,他也沒接,直接關了機。過了那麼許久,他才拿出了一盒止疼藥,道:“我讓徐讓把厚厚抱下來,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看他也知道寧緘硯身上有傷的,讓他檢查是不可能。只能是給他藥,要是痛得狠了,至少還能止止痛。
寧緘硯啞著聲音說了句不用,接著道:“我這樣子會嚇到他,暫時讓他呆你那邊吧。我讓阿姨也去你那邊。”
秦青並沒有說什麼,應了句好。他是不放心寧緘硯開車的,打電話叫了徐讓下來。
徐讓很快就下來,秦青將後座的車門關上,這才低低的對徐讓道:“看好他。”
徐讓點點頭,繞過車身從另外一面上了車。車子很快就離開,秦青在原地站了那麼會兒,又抽了一支菸,才沉默著轉身上樓。
他是沒有見過寧緘硯這樣子的,在最艱難的時候,他都是很冷靜的,冷靜得讓人髮指,彷彿是置身事外的人一般。
他拿出了手機來,看了那麼會兒,才撥打了祁安落的電話,但卻是關機的。秦青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又走出了電梯,拿著手機撥了另外一個號碼,讓人照顧好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