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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言卸下一身螃蟹般的精氣神兒後,就是一隻軟腳蝦。郝君裔困得實在扛不到家,於是嘴炮也不打了,仇人也不殺了,點點頭,就算答應了,卻沒曾想,她這一答應,竟答應出了一些叫她日後始料未及的事情來。

☆、此事不關風與月

再看見左敬言的時候,她變本加厲的龍精虎猛著,在為數不多的幾間病房殺出殺入,步子快得像這年的物價,幾乎都要飛起來,身後一溜小跑跟著五個統一高挑白淨的小醫生,有男有女,白袍筆挺,氣質上流,捯飭的都跟投行小流氓比肩,絕不像公立醫院裡的實習醫生那般灰頭土臉蓬頭垢面,一副已經被罵成狗的慘狀,死不了也活不好的樣子,即便有幾個收拾得利索點兒的實習護士往主任跟前兒一站,那氣度也不太像白衣天使,或許可以叫白衣小娘子,簡稱白娘子。

左敬言推門進屋的時候,傷不起、一傷就要殘,困不起、一困就要癱的太子爺還窩在奶牛色的薄被裡呼呼大睡,被面能接觸到她口鼻的地方墊裹著華端竹的外套,而華端竹只穿著襯衫,在23度的冷氣裡危襟正坐於沙發間,視線早有預料地盯在入門處,待得門板大開,她便合起擺在膝上的雜誌,豎起食指壓在唇上,木無表情地朝一干人等搖搖頭。

按常理,她擺出了生人勿近的面孔,識趣兒的生意人就應該趕緊退避三尺,畢竟她清晨六點就自動自覺去櫃檯足額繳納了住院押金,用的是假名,萬把來塊雖然並不能說明她家境富庶背景雄厚,但主動交錢的病人這年頭也不好找,再說生一事不如少一事,誰願意賺一樣的錢還給自己找工作量——左敬言願意。華端竹跟她比手語,她也跟華端竹比手語,同樣是豎起食指,她的食指卻靈動多了,朝華端竹點了點,接著指尖在空中劃一道斜線直往門外。

華端竹是機械性見指令辦事的人,她一比劃,她就條件反射地就站起來跟著她走。

“你們先去休息一會兒,三姐給你們準備了幾個新影片,都是社群常見急救案例,你們剛出校門我不指望你們能很好地操作,但是能不再出現昨晚的差錯是最好。”華端竹輕手輕腳帶上房門的過程中,左敬言就在柔聲細氣地說這麼一番話。導致在有限的幾秒鐘之內,華端竹的思維由於大幅波動觸發了熔斷機制,無法客觀地對左敬言做出綜合評價。

所以說。。。水滸傳裡的孫新。。。還是挺幸福的?

華端竹手握門把手,目光卻不自覺地朝左敬言的眸子裡探,眉頭還皺著,年輕緊繃的面板令上唇微微翹起,青嫩面孔上不加掩飾的探索神情就這麼跟性沾上了邊,但還是跟性感不沾邊。

“怎麼?華棕宮小姐覺得有什麼不妥?”左敬言揮散實習小鬼,餘光精確地捕捉到華端竹停滯在她臉上的視線和疑惑,倒不回頭,只從白大褂的袖口裡抹出手表看,“我循例問一句,那是你什麼人,值得你這麼殫精竭慮?你們長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用告訴我是你姐姐。你比她譜都大,她應該也不是你的上司。。。女朋友?你確定要喜歡這麼一個心裡連自己的沒有的人?你有多大,十四,十五?”

華端竹應激,收回心緒的同時也收回了一切外放的感官,將左手背到腰後,右手□□兜裡,面容也隨之放鬆下來看向左敬言的側臉,笑笑道:“現在是八點四十九,您已經看錶五十六秒,現在能看我了嗎?”左敬言一愣,終究還是禮貌性地側過身來與華端竹保持了客套的對視。“我今年十七,很快十八。法律上她是我的監護人,道義上我有贍養她的義務,這個解釋不知是否符合邏輯並且能令您滿意?如果您沒有別的好奇了,我想我有必要向您交代一下她的情況。”左敬言雖然也有一米六七,但還是矮了華端竹一大截,華端竹上前兩步,她就必須把頭抬得更高一些,“五月她做過一次腹腔手術,六月做過相當全面的身體檢查,恢復良好沒有異狀。昨晚,根據我的猜測,她應該是出現了胸悶氣短的症狀,如果她不肯對您說,您也不必太勉強,隨她去吧。您是醫生,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您了。我需要確定的是她沒有生理性的問題,在令她痛苦最小的前提下,必要檢查請您不要遲疑。但如果您的最後診斷是官能症,那您沒有必要說出來,告訴我她一切正常就好。這個是您職責範圍內完全可以權衡的,對嗎?”她微微低頭看著左敬言,“再沒幾天她就要獨立生存,身邊可能還有落井下石的情況,不要告訴她她可能患有這之類由精神而起乃至影響物理的疾病對她來說很重要。謝謝。”

左敬言有些不適應華端竹這種從同齡人嘴裡不常聽見的、和風細雨卻滿是威脅的語氣,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皺眉道:“恕難從命,病人